顾白水在意的却是，轻亭城里的卢家到底意味着什么。</p>
长安城这三个字，在故事里出现了太多次了。</p>
魔头被疑似知天水的唐国大修士送到了长安城的天牢里，遇见了李十一和李絮。</p>
书生在长安城里得到了神秀大帝的传承，建成地府复仇。</p>
长安城发生了这么多事，李十一、长生者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p>
那是几千年前的时代……长生大帝，还在的时代。</p>
师傅真的会不知道这些事？</p>
眼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p>
还是说……从书生离开轻亭后，就已经开始另一个实验了。</p>
师傅也想知道，神秀大帝的长安城道场里到底有什么吧。</p>
老书生是棋子、李十一是棋子、墓穴长生者也是棋子、很多很多的棋子……</p>
这些棋子一起完成了两个实验。</p>
一个实验是黄粱世界、另一个实验是长安城神秀道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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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师傅通过这些棋子看透了所有，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祂就开始收拾棋盘了。</p>
于是，</p>
棋子们自相残杀，清理干净了所有的痕迹，只剩下了一个残缺凋零的地府。</p>
布局复杂漫长，每一步都晦涩至极。</p>
但当一切结束后，好像如梦一场，如云烟一样悄然散去。</p>
这是师傅玩过的一盘棋啊。</p>
顾白水现在做的，也只是看着残缺不全的痕迹，复盘一次而已。</p>
“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几千年前呢？”</p>
顾白水沉默了很久，突然释怀的笑了起来，他想到了答案。</p>
“因为几千年后，师傅就要死了啊。”</p>
“祂要清理干净这个世界关于自己的痕迹，了无痕迹的死去。”</p>
“不然……会有一个很难缠的徒弟，揪着线索不放，揭开那老头子做过的所有事情。”</p>
师傅祂，也会心有忌惮吗？</p>
顾白水眯起了眼睛，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起头依靠在厢房的椅子上。</p>
目光迟钝，瞳孔微张，四肢懒散的各自放松。</p>
他终于推演完了整盘棋局，比天运宗那几千盘残局都要劳费心神。</p>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顾白水放空了自己的脑子，</p>
一切都结束了。</p>
有些累，他想在这座老城里短暂的休息一下，偷一次懒。</p>
对于这才穿越历史长河的推演，顾白水是很满意的。</p>
丝丝入扣，每一步都很清晰。</p>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没办法证实脚下这座卢家大院和师傅的关系。</p>
也无所谓了。</p>
没必要纠结太多的细枝末节。</p>
顾白水这样想着，眼皮逐渐变得沉重了起来。</p>
他想睡一觉，但耳边却传来了阵阵轻柔的脚步声。</p>
脚步声在门外的屋檐下，很轻很慢，似乎是某个躲雨的卢家人。</p>
顾白水没必要在意，因为即便那个人走进来厢房，也看不见自己的存在。</p>
……</p>
但，脚步声真的停在厢房门口了。</p>
一只瘦弱干瘪的小手，推开了木门。</p>
目光透过门缝……和顾白水对视在了一起。</p>
声音消失了，雨声停滞了。</p>
顾白水看着门外的那张漆黑的小脸，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p>
她看见他了。</p>
因为她是一个小聋子，不是一个小瞎子。</p>
顾白水的表情很是复杂。</p>
“你……又是什么东西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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