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水下山之后，一路颠簸凶险，从洛阳到长安，从妖域至北原。</p>
他一直在赶路，一直在经历故事，却始终没有一个停下脚步让湖水恢复平静的时机。</p>
山下的故事让顾白水活了过来，却也把太多的情绪和秘密塞进了湖底，心不静，意难平。</p>
他看不透长生禁区内师傅留下的谜团，也不清楚该如何从这团迷雾中走出去。</p>
幸好，也是恰巧，</p>
顾白水回家，遇到了过去的自己。</p>
他们都还有时间，去思考一些路上被忽略的事情。</p>
这是和自己的合作。</p>
……</p>
“我知道你下山之后的事，”</p>
三先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你经历过的记忆，开始的时候没那么清晰，现在记起了不少。”</p>
顾白水点了点头，也读懂了三先生递过来的暗示。</p>
「山里的顾白水们不是很久以前就被师傅埋好的，它们大都和三先生一样，刚刚诞生不久。」</p>
刚刚诞生不久，很重要。</p>
这样一来才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三先生会有顾白水下山之后的记忆。</p>
「这不是老头子布好的局，是顾白水回山后，引发了一些不可知的怪事。」</p>
“我从你那里来，而且……很可能正在接连不断的诞生。”</p>
三先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转念一想，又记起了另一个“同类”。</p>
“坟里的那个少年，你怎么想？”</p>
顾白水眼帘微动，思索许久，给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p>
“我觉得，长生墓和墓穴里的我，才是师傅留下的真正骗局。”</p>
三先生问：“何解？”</p>
“太顺利了，太巧合了，就像有人故意引导我，找到长生树，挖开长生坟，然后去见那个提前准备好的少年一样。”</p>
顾白水平静的说道：“我确定坟中的少年是师傅骗我留下的自己，祂在我挖坟的时候，动用了禁忌的帝术……在坟中造一个胚胎，随着墓外的我而长大。”</p>
“久而久之，坟里的东西变成了年轻的我，学会了三道仙气，还学会了墓剑和各种术法。”</p>
“但有一样东西，他学不会。”</p>
「灾厄，白水」</p>
白水灾厄不可能凭空诞生，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坟中少年就算在禁区里憋几十万年，也不可能找到白水。</p>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长生树只抽打了手背，虚镜恰好坠在无字碑上，白水飞溅落入其中，融进了坟中少年的体内。”</p>
“自此，那个少年才真正的变成了我，他和眼里的白水，都是师傅留给我看的。”</p>
三先生似有所思，问：“为什么？”</p>
“因为师傅想让我去猜测，想让我认为……漫山遍野的顾白水，都从坟里长出来，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接下来做什么都是无用功。”</p>
徒弟不是独一无二，但其实，白水真的是独一无二。</p>
长生坟和无字碑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p>
让顾白水相信自己能被复制，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他才会主动去漫山遍野的寻找真相……从而，忽略身边的某个事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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