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河里捞出来的两条怪鱼，在一炷香的时间内，被苏新年和顾白水吃干抹净了。</p>
“什么感觉？”</p>
顾姝左看右看，问这俩长生弟子。</p>
顾白水略微沉吟，内视自己的全身各处，好像还是没什么变化。</p>
那条透明的怪鱼像一碗温水一样入腹，迅速被消化吸收，一丝都没有留下。</p>
顾白水甚至不确定那条鱼究竟去了哪里，霎那消融，凭空消失。</p>
“没了。”</p>
“没了？”</p>
“是没了。”</p>
顾姝不太理解，转头看向苏新年：“那你呢？”</p>
“……”</p>
没有回应，一点声音都没有。</p>
身穿白衣的俊秀青年，仿佛感觉到了某种极其怪异的事情，站在原地，紧皱眉头，一言不发的沉默着。</p>
许久，</p>
顾白水有所察觉，皱眉看向师兄。</p>
二师兄的情况，好像和自己不太一样。</p>
不同的忘川鱼，会有不一样的作用？</p>
“师兄？”</p>
顾白水出声问了一句，但苏新年恍若未闻，依旧站在岸边，无言的沉默着。</p>
“是不是出问题了？”</p>
顾姝眨眨眼睛，表情奇怪的问道。</p>
顾白水没再说话，就这样等着师兄“清醒”过来。</p>
微风拂过，涟漪渐起。</p>
岸边的三个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寂静之中。</p>
顾白水眼帘低垂，一边等着师兄的反应，一边内视自己的身体，寻找那条透明鱼的踪迹。</p>
顾姝的眼神也从慎重奇怪，逐渐变得百无聊赖。</p>
她眺望远方，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寻找鱼的影子。</p>
没道理的，没道理这俩人都能从河里捞出鱼，只有自己不行。</p>
……</p>
又过了一段时间，顾白水的表情逐渐变化了起来，瞳孔深处掠过一丝丝谨慎和凝重。</p>
顾姝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看着河岸边如石像一样的白衣青年，低眼沉思。</p>
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清晰。吃过鱼的苏新年却好像停滞在了某个瞬间，再也没有改变过。</p>
一位准帝，一条忘川鱼，他和它之间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p>
大概过了很久，也可能是一刹那。</p>
怪异的鸟叫再一次从顾白水的耳边响起。</p>
他默默的抬起头，环顾四周和天空，也看了眼一点反应都没有的顾姝。</p>
顾姝也听不见，只有顾白水能听到。</p>
“该走了。”</p>
“你师兄怎么办？”</p>
“带上他。”</p>
顾白水迈开腿，朝苏新年的方向走了一步。</p>
下一刻，一圈清澈的流水在空中凝结，构成了几个字。</p>
“师弟，先走吧。”</p>
苏新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瞳孔之中寂静一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p>
他像是醒了，也像是还在一个漫长的梦里。</p>
但既然师兄说可以走了，那就向前走吧。</p>
顾白水略微沉思，然后转过身，向远方走去。</p>
顾姝奇怪的看了几眼苏新年，跟上了顾白水的脚步。</p>
最后，苏新年的身躯也动了，落脚无声，一步步跟在最后。</p>
他们仨沿着河岸向前，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p>
天空依然昏暗幽静，偶尔会下雨，雨水落在河里，渐起阵阵涟漪。</p>
许久后，</p>
顾白水停下脚步，不是因为他们走到河流尽头了，而是因为他又看到了一团模糊不清的浑水。</p>
水里，有鱼的影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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