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杉眼帘低垂,似乎知道些什么。</p>
顾姝侧了侧头,出声问道:“什么是建木?”</p>
“一种树,”</p>
夏云杉抬起头,说:“一种被人养大的树。”</p>
树被人养大,后来又吃了养大自己的那个人,血肉与树木交融,变成了一种独特的生命。</p>
顾姝又问:“那为什么树会在蛋里?”</p>
“它是在新生。”</p>
夏云杉说:“老树已经长到头了,建木想新生,得从枯木中逆生出血肉,从树变成人。”</p>
顾姝似懂非懂,探头看了几眼,有些疑惑:“但它是不是睡着了?”</p>
蛋壳被打破,里面的树枝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要么是睡着了,要么就是死了吧?</p>
夏云杉点了点头:“是睡着了,真正的老建木不在这里。”</p>
这其实好理解。</p>
蛋壳里的树枝是建木,顾白水遇到的老树人也是建木。</p>
它们没有一分为二,都是建木的一部分。</p>
树和人不一样,有很多独立的器官,根茎叶和种子都是树的一部分。</p>
当树叶和花瓣从树枝上掉落,它们并没有就此分离,而是保持着微弱的联系。</p>
老树依旧活着,树上长出的种子是新生命的开始。</p>
只有种子坠入泥土,发芽的那一刻,才会开始新的轮回。</p>
更形象点,嫁接和扦插,另一个世界的初中生物知识。</p>
……</p>
“它没醒,现在该怎么做?”</p>
顾姝侧头,询问夏云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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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提出要找到建木的,应该有一个靠谱的计划。</p>
“不知道。”</p>
出乎意料,夏云杉很干脆的摇了摇头。</p>
“什么?”</p>
顾姝一脸愣,你没计划就拉着我们来找树?</p>
太草率了吧?</p>
夏云杉却很平静:“只想弄死老树,没想太多。”</p>
顾姝又问:“你想弄死它,但没想过怎么弄死他?”</p>
“所以我把他们带过来了。”</p>
夏云杉抬了抬眼:“长生弟子擅长毁坏,特别是那个姓顾的,他不会放过这棵树。”</p>
这是夏云杉对新一代长生弟子的刻板印象。</p>
什么东西遇到他们都没好事。</p>
只要把那俩人带到建木老树的面前,不管过程如何,老树大概都会惨遭毒手。</p>
不过,事情总会发生意外。</p>
夏云杉没想到那俩长生弟子会突然溜走,自己找到了建木种子,他们也没回来。</p>
“有火吗?”</p>
顾姝的耳边传来了夏云杉的声音。</p>
用火烧树,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p>
当然不能用普通的凡火,烧不死这棵“蛋生树”。</p>
顾姝思考了一会儿,右手一翻,取出了一个破烂老旧的储物袋。</p>
她小心解开袋子,把一个晶莹剔透的长颈瓶递给了夏云杉。</p>
夏云杉接过,感觉瓶壁发凉,还带着一丝阴寒的火气。</p>
“瓶子里是什么?”</p>
“南明离火,”</p>
顾姝说:“在长安城里捡的,神秀大帝的东西,应该能烧掉那棵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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