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p>
骷髅摇头，“现在的我，不在意过去发生了什么。”</p>
“太晚了，没意义。”</p>
骷髅真正在意的，是长生，和祂这个精心培养的弟子。</p>
它终于，看透了这个局。</p>
……</p>
“为什么需要新的长生者？”</p>
骷髅看着桌子对面的顾白水，轻声说道：“因为你师傅已经杀了天道……”</p>
雨声停滞，雷声低沉，</p>
枯叶在空中飞舞，却不敢在雨中坠落。</p>
“在这个时代，你还能感觉到天道的存在吗？”</p>
“你师傅已经无法无天了，生生死死，全凭自愿，祂随意的死去活来，离开这个世界像出个远门一样，哪还有什么天敌？”</p>
骷髅说：“很多年前，长生就已经杀了天道。”</p>
“我不知道祂是怎么做的，但天道真的死了。”</p>
然后呢？</p>
顾白水抬起头，用眼神询问。</p>
“然后，”</p>
骷髅伸出双臂，围成了一个圈：“鱼塘没了天道，只剩下一条特别大特别大的青鱼。”</p>
“如果这座鱼塘不崩溃，就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让大青鱼融进鱼塘，成为新的天道……二是，找个能代替天道的东西，在青鱼离开之后，依旧能撑起整座鱼塘。”</p>
“你觉得，你师傅会选择哪个办法？”</p>
顾白水沉默片刻，给出了第三个选择。</p>
“青鱼可以自己跳出鱼塘，鱼塘崩溃与否，鱼塘里的生命是死是活，与祂何干？”</p>
骷髅微微侧头，有些意外的看了顾白水一眼。</p>
这个年轻人说的是对的。</p>
青鱼可以往前游，头也不回，去往更大的鱼塘。</p>
身后的故乡归于混沌虚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祂不回来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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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是腐朽会做出的选择，不是长生。</p>
腐朽已经过去了，如今的长生，选择第二条路。</p>
祂花了很多时间，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徒弟，把他埋进墓里……与帝兵同眠，经历故去大帝们的生生世世。</p>
这样一来，只要用几十年就能经历长生者几十万年的跌宕起伏，一生一帝，百世沉沦。</p>
长生给徒弟打好了一个无比坚实的基础。</p>
小白水，会是一个很好的长生者……如今已经是了。</p>
再然后，他会下山，接触穿越者、红毛怪物、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最终找到一条合适自己的路。</p>
“吞食灾厄，证道成帝。”</p>
可乖徒弟啊，</p>
灾厄本就属天道，不是吗？</p>
世间所有的修士，都在河水里苦渡，你走在灾厄搭成的桥上……居高临下，俯瞰众生。</p>
这条成帝的路，从一开始就与众不同……它通往天上。</p>
证道，证天道，成帝，成长生。</p>
……</p>
大雨瓢泼，蘑菇树突然倒下了。</p>
骷髅浑身淋湿雨水，目光却牢牢的黏在顾白水身上。</p>
穿透雨幕，它看见哪个年轻人的脸颊，轻声的呢喃。</p>
“应该到下一个阶段了。”</p>
“你在走长生过去的路，一条极尽辉煌，也孤身独行的路。”</p>
走过长生，才是天道。</p>
顾白水似乎想到了什么，怔怔的抬起头。</p>
骷髅笑着，在大雨中，笑得癫狂肆意。</p>
“你知道，你和那个人之间还差什么吗？”</p>
那条通往长生的路，还差一个环节，一段腐朽的故事。</p>
“祂亲手毁了一切，也亲手杀了自己敬爱的师兄……”</p>
“现在，该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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