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拎着灯笼，朝前面的山走了过去。</p>
月黑风高，山路弯折。</p>
灰袍少年慢慢悠悠，也迈开脚步跟了过去。</p>
游历红尘，是说的好听，直白些就是玩儿嘛，玩儿个尽兴。</p>
张居正想走遍黄粱，寻找过去曾经梦宗弟子的故人，再见一面。</p>
尽管时过境迁，沧海桑田，那些曾经梦宗的灵魂轮回了几生几世，早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些同门。</p>
但故人相逢，能看到几分影子也就够了。</p>
了却残念，与前生道个别。</p>
“走快点儿，前面有座村子。”</p>
张居正背对着，招了招手。</p>
手中灯笼摇晃，驱散黑夜，照亮了前路。</p>
少年侧了侧头，思索片刻，便也耸了耸肩，快步跟了上去。</p>
它说：“我想好了。”</p>
张居正问：“什么？”</p>
“人离开之后，黄粱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和你一起走走，看看会发生什么新鲜事儿。”</p>
灰袍少年抬了抬眼皮：“闲着也是闲着，也好久没活在黄粱了。”</p>
离开的那人，指的是黄粱墓穴里的长生者。</p>
过去还有个人给自己找乐子，它化名卢无首，陪长生者玩了十生十世。</p>
自他走后，黄粱就安静了。</p>
卢无首的故事消失在历史中，不死帝兵沉眠地下，睡了很久很久，一点声音都没有。</p>
日子枯燥无味，它再也没活过来。</p>
如今，又有人作伴，不如再活一次，再走走黄粱。</p>
张居正问：“还叫卢无首？”</p>
少年摇头：“那是以前的事，这辈子，姓黄。”</p>
黄粱的黄。</p>
张居正挑了挑眉：“怎么称呼？”</p>
“黄道吉日，如何？”</p>
它给自己想了个名，有四个字，身上的灰衣道袍变成了土黄色。</p>
灰衣变黄袍，它就变成了他。</p>
“还成。”</p>
张居正就点了点头：“黄道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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