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哑歌蹙起眉头，因为顾白水的问题很奇怪。</p>
他看着自己，用不同的语气重复了一遍相同的问题。</p>
周哑歌坚持自己的回答：“西王母一手建立了瑶池，不对吗？”</p>
她得到了两种答案。</p>
张居正和林清清说，是清月女帝。</p>
叶枳她不清楚。</p>
“清月女帝？”</p>
周哑歌很困惑：“她是月宫主，和瑶池有什么关系？”</p>
两位女帝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被弄混呢？</p>
顾白水眼神微亮，似乎在周哑歌的身上看到了一丝转机。</p>
他思索片刻，把整件事讲述给了周哑歌和林清清。</p>
“你是说，西王母被忘记了？”</p>
周哑歌满眼奇怪：“你还有个小师妹，也消失不见了？”</p>
顾白水点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是这样。”</p>
周哑歌想了想，眼神微动：“那有没有可能是只有你们长生弟子的记忆出了问题？”</p>
黄粱世界里的外人不多，除了雪原上的五人之外，就只有曾经的梦宗弟子了。</p>
张居正摇头：“他们也没有西王母的记忆。”</p>
梦宗弟子和张居正一样，都认为是清月女帝开辟了瑶池圣地。</p>
周哑歌再问：“是因为身在黄粱？”</p>
他们都在黄粱，并不知道地面之上是怎样的情况。</p>
要确定西王母和姬絮有没有被彻底遗忘，不留任何痕迹，就得离开黄粱，上去看看。</p>
可真的有这个必要吗？</p>
顾白水沉默着，脑海中想到了那个老人。</p>
大概只是多此一举。</p>
连大师兄都忘记了小师妹，人族的历史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已经没那么重要了。</p>
更关键的是：“师妹和西王母去了哪里，她们还有没有回来的可能？”</p>
以及长生大帝让三位远古圣贤于如今复生，然后抹去了其中的一位，到底有什么意义？</p>
顾白水抬起头，看着周哑歌：“为什么你是例外？”</p>
周哑歌提醒道：“是你和我。”</p>
“因为你是北宗弟子？神秀的徒弟？”</p>
张居正闻言看了一眼周哑歌。</p>
她反问：“北宗弟子有什么特殊之处？”</p>
“而且你不是北宗弟子，也一样没被影响。”</p>
那么问题回到了原点：周哑歌和顾白水这两个人，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相同之处？</p>
活了很久，有很多段人生的记忆？</p>
修行过梦书梦典，是神秀的功法？</p>
还有……</p>
水波潺潺，风在湖面上吹起波纹。</p>
顾白水缓缓转首，目光停在了平静的湖面上。</p>
“逆流湖。”</p>
周哑歌身体微顿，“只有你和我去过湖底。”</p>
这逆流湖下，和墙壁上的那段文字，会不会就是他和她都没有忘记的原因？</p>
“再下去看看？”</p>
周哑歌提出意见，她其实也觉得逆流湖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应该还有什么东西是没被发现的。</p>
“行。”</p>
顾白水答应的也很痛快。</p>
他站起身，眼帘低垂，瞳孔深处流淌着澄澈的水纹。</p>
但在动身的前一刻，顾白水又回过头，看了另外三人一眼。</p>
张居正正襟危坐，眉眼平静。</p>
林清清面向左侧，有些刻意的看着远方。</p>
顾白水的眼底却有红芒闪过，他忽然停在原地，然后说：“师兄，等一个时辰，把我们捞出来。”</p>
“嗯。”</p>
和上次一样，</p>
周哑歌走入逆流湖中，沉入湖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