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以前到现在，那老头儿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离奇的长生实验，你是其中之一。”</p>
李十一怔怔回神：“祂赐予了我长生的能力？”</p>
“嗯。”</p>
就是这样，只是这样。</p>
城隍庙内安静良久，</p>
李十一眼帘低垂，声音沙哑：“所以……结果呢？”</p>
知晓了来因，他想知道这个实验的结果是什么。</p>
一段持续了几千年的人生，饱经风霜，痛苦挣扎，到底得到了什么样的结果？</p>
他自己，算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实验品？</p>
“我不知道。”</p>
年轻的城隍说：“我不知道祂想要什么样的结果。”</p>
甚至没人知道，长生的某些实验到底有什么意义，有没有意义。</p>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自己的结局。”</p>
李十一抬起眼，说：“我想听听。”</p>
……</p>
“你夺舍李十一，也杀害了李絮……从洛阳开始修行，不惜代价，最终得以证道成帝……”</p>
“但在成帝的那一夜，你被很多仇人围攻了，那是一场计划已久的杀局……你逃不过去，最后身死道消，尸骨被藏在了一个烧过大火的黑色世界里……”</p>
“然后呢？”</p>
李十一慢慢抬头，询问出声。</p>
顾白水摇了摇头：“没有然后。”</p>
他以为自己可以像之前那样，再一次附身重生，继续苟活下去。</p>
但城隍却交代了这个漫长故事的结局：他彻彻底底的死了，没有然后。</p>
“其实我也怀疑过，李十一是不是你的最后一世……或者你像过去那样换一具躯体，隐姓埋名，一直活着。”</p>
顾白水说：“其实很难得出一个准确结论。”</p>
“直到刚刚，我亲眼看见你，才确定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活着的机会。”</p>
李十一想问为什么。</p>
城隍却先开了口：“你知道自己是如何长生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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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一沉默摇头，他不知道。</p>
顾白水抬眼说道：“长生树的树叶上，寄生了几只长生蝉……它们不会死去，每当一世结束就会化成茧，然后等待着破茧而出，重获新生。”</p>
“周而复始，永生不灭，这就是长生大帝赐予它们的长生法。”</p>
李十一似乎明白了什么，问：“我是一只长生蝉？”</p>
“是比较特殊的一只，流浪在外的一只。”</p>
顾白水表情平静，看着他的眼睛，也透过瞳孔看到了他灵魂的最深处……那一抹熟悉的青金色。</p>
“你没有寄生在长生树上的资格，所以只能用另一种办法，使你的灵魂不灭。”</p>
“什么办法？”</p>
“鸠占鹊巢，以命换命。”</p>
顾白水在他的身体里看到了一座水牢，那座水牢像一个破破烂烂的蝉茧，墙壁上残留着暗淡的青金色。</p>
“长生符织成长生茧，你死之后陷入沉睡……长生茧会裹着你的灵魂，寄生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然后困住他的灵魂，再把你叫醒。”</p>
两个灵魂相互置换，如同现在这样，真正的李十一代替了中年人，被困在茧中坐牢。等牢里的水漫过头顶，李十一就彻底的失去了所有，包括意识和自己的人生。</p>
“长生茧束缚不住、也承载不了帝境的灵魂，你成帝的时候，那枚茧也就破碎了。”</p>
李十一如梦初醒，自语道：“所以成帝就会断了长生，如果我没有成帝……”</p>
他突然停顿，安静了下来。</p>
顾白水说出了后面的话：“你会被那些人杀死，一次又一次，直到长生符耗尽，长生茧碎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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