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真是嚣张。”谢猛猛的拍了拍桌子,那张黄花梨的桌子虽然够结实并未裂开,但上面放着的茶具却哐啷作响。 身后的小厮担忧的看着他那蒲扇般的大掌,生怕他忽然落在自己那弱不禁风的老爷身上。他敢打赌,一掌下去,老爷必吐血。 那老爷却不疾不徐的说道:“劳烦谢大人了。” 谢猛拿着那张信笺,上面写道“三月初二,子时,取贵府紫金钗一观—凌风客。” “窦大人,这紫金钗到底是何物?”谢猛跟着名捕章池辗转过很多地方,抓过不少的盗贼,但这么嚣张的还是池,算的上大周法给发配到宁州去了?” “要不,你自己跟那盗贼讲讲什么是上下尊卑,让他放过你的紫云钗?”谢猛说着就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窦则颖吸了口气,“这紫云钗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却是文帝御赐之物,赏给我祖父的。” 谢猛将脚收了回来,他虽然鲁莽但并不蠢,“你祖父是个文人,赏他一根女人用的钗子干嘛?” “我祖父一心效仿圣贤,为国尽忠,不结党营私,全靠俸禄养家,还会拿钱资助穷人家的孩子读书。我祖母在家操持,养育两子一女还有老人,生活过的清贫,后来被文帝知道后,特定赏赐了紫云钗,以示嘉奖。” 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根金钗,雕刻精细、尾部有一朵小巧的祥云,袅袅舒展,飘逸灵动,一看就非凡品,果然在钗子身上,有个小小的“御”字。更为精巧的是,云朵的尾部,镶嵌着一颗比芝麻还要小一点的紫色石头,发出一点幽幽的光芒,这大约就是紫云金钗的来由。 谢猛将金钗拿起,轻轻的嗅了嗅。“你将这金钗常年供在佛堂?”闻上去有淡淡的檀香味。 “是祖父母灵前。”窦则颖纠正道。 “都有谁知道你有这东西?”谢猛将金钗仔细的放回盒子里。“是祖父母灵前。”窦则颖纠正道。 “都有谁知道你有这东西?”谢猛将金钗仔细的放回盒子里。 “只有我家人知道,但内廷中应当有记录。”窦则颖有些忧心的说道,“这毕竟是御赐之物。” 谢猛站起身来,“窦大人,你领我在你宅子里看看,我好安排人防守。” 窦则颖二话不说,便领着谢猛在宅子里走动,宅子不小,三进三出,是皇帝御赐的,但除了前面待客的,后宅简直就是一个字——穷。 “我家下人不多,后宅住着妻子和一儿一女,还有两位仆妇。”他指着最大的房间说道:“那里是我的书房,隔壁便供奉着祖宗牌位。”说着推开了最后的院门,里面种的全是菜,窦则颖指着一位正在拔草的老伯说道,“这位是我妻子远房的表舅,儿子死了,带着孙儿住在我这,就是大堂开门的小子。他晚上跟爷爷一起住的中间那屋子,两边厢房都是空着的。” “屋内有地窖或者其他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吗?” “有个地窖。”那老伯走了过来,腿脚不太灵便,谢猛伸手扶了他一把,窦则颖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老人家,你腿上有伤?” “老毛病了,一到下雨天就会犯,腰疼腿疼,不碍事。” “哪里有地窖?”窦则颖也很是意外。 “厨房后面,冬日用来存放蔬菜的。挺大的,不过我们只用了一小部分,府里人少。” “窦大人,今天夜里,我会亲自过来,再带二十名衙役,守在你们居住的院中,不过为了避免有人提前混入,我得先搜查一下整个宅子。另外,府中的吃食我要派人检查,避免下药。” 窦则颖指了指院中的几棵大树,谢猛点头:“这几棵大树我也会提前安排人蹲守。至于这紫云钗,你找个妥善的地方放着,连你夫人都不要告诉。” 说完便志得意满的回了衙门调集士兵。 “然后呢?”天刚破晓,楚青钺便被谢猛给吵醒,阴沉着脸看着眼前这个打断他美梦的高大丑男,哼,满身汗味,唾沫横飞,跟梦中那俊美的男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子时一到,院中忽然冒出一阵白烟,院中守卫都看不清东西,藏在树上的兄弟之说看见白影一闪,进了窦大人的卧室,窦大人藏在枕头下的盒子不翼而飞,夫妻二人都昏睡在床” “你是说,有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将那装着紫云钗的盒子盗走了?你们二十多人不仅没逮到人,连对方脸都没有看见?”楚小剑在一旁嘲讽他,楚小刀也面露惊讶。 谢猛垂着头,脸上也有些烧的慌。 “的确是我太轻敌,但多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很难相信,这是我当巡捕这么多年,遇到的最无从下手的案子。” 楚青钺站起身来,“走吧,我跟你去那窦大人府上看看。” “那个。”谢猛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 “有话直说。” “这个窦大人,就是经常参你的那个。” 楚青钺顿了一下继续走着,“想参便参,随他去,反正生气的又不是我。” 谢猛替那窦大人抹了把冷汗,这楚家二公子,应当是上天派来收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