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则颖挺直腰背,站在廷中,“哼,那些中毒的灾民还躺在县衙呢,这么多天,可就只吃过赈灾的稀粥。敢问叶大人,这手续文书都是正常,但每一石粮,你可都亲眼看到从库房取出,在装入运粮车中?”</p>
此话一出,朝中众人都住了口,此事叶怀昭只负责审核粮价、采买粮食、但那么多粮,就算是负责押运粮食的官吏,也不敢说,亲眼看见每一石的来龙去脉。</p>
叶怀昭声音清越,朗声说道:“自然不成,但窦大人,你怎么敢保证,这押运过程中没有人调换、投毒、倒了定县的库房,没有被人动过手脚?而肯定责任一定在叶某身上?”</p>
窦则颖冷哼一声,“因为窦某亲自押运的粮食,对自己自然很有信心,我窦家忠心耿耿,从不以权谋私,在这朝堂上,我敢以先祖的名义起誓,以证清白,诸位,你们敢吗?”</p>
水至清则无鱼,这是普天之下都知道的道理,作为大周史上,最为圣明的文帝,都赞许过窦则颖的高祖父高风亮节,但也经常被他的不知变通气的牙痒痒,没想到,这气节,完美的遗传到曾孙身上。</p>
“窦卿,忠心可昭日月,朕明白,众卿也明白,但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到疏漏之处,解决定县百姓中毒之事,查找赈灾粮饷中的害群之马。”</p>
窦则颖行了一个叩拜之礼,“谢陛下洪恩,臣愿为定县受灾百姓请命,一定要严惩灾粮投毒之事。”</p>
“启禀皇上,虽然臣没有亲眼所见,每一石粮食的来龙去脉,但这是臣进入朝堂以来,第一次做事,自然是分外仔细。”</p>
“此次经微臣之手,一共有一千石的粮食,每一石,所装的袋子,臣均亲自编了号码,写在袋子底部,而臣也亲自记录了,每一个编号的袋子,是由哪一家粮商购买的粮食、何人经手、何处上车,不知窦大人,可查验过,出了问题的那一成粮食,袋子上的编号?”</p>
窦则颖一下子愣在了当场,“这,微臣并不知晓,叶大人,你并未知会过我。”</p>
叶怀昭也带着一丝冷意说道:“那是自然,上次在平洲乌头县,查那豪绅侵占土地一案,刚刚将那文书调了过来,我们差房便走了水,当日张天佑张大人,曾告诫过微臣,凡事都要多做一手准备,如果当日早就将那文书先誊抄一份,便不会如此狼狈。”</p>
他冷眼看着窦则颖:“叶某真庆幸,当日多做了一手准备。”</p>
说完对着上首的恒昌帝说道:“微臣恳请陛下,立马将那出了问题的灾粮运送回京,由公平公正的人审理,查找出问题到底出在何处,还微臣一个公道。”</p>
恒昌帝沉默了片刻,“准。”</p>
“老三,此事,便交由你去查。”</p>
窦则颖不忿,这摆明了,还是要偏袒叶怀昭,偏袒户部。</p>
“臣提议,再多一人监督。”</p>
“准,便由韩相全程监督协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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