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我是个警察

东京，台东区。 一栋简易公寓楼，远藤保仁的房间里。 整个房间里混杂着汗味和垃圾的异味。 地上散落着各种杂物，衣服、袜子、外卖盒子随意丢弃。床边堆满了吃过的零食袋和饮料瓶，床头柜上则摆满了未收拾的烟灰和烟灰缸。书架上的书横七竖八地摆放着，有的甚至已经掉落到地上。电脑桌上都是烟灰和食物残渣，键盘和鼠标也沾满了污垢。 一个呻吟声从电脑前传来，房间的主人远藤保仁正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里的小电影进行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正当他逐渐进入状态的时候，大停电来了。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漆黑。 外面先是一阵死寂，而后抱怨声、尖叫、哭泣开始此起彼伏、陆续传来。 “fk！fk！fk！” 远藤保仁连续三声巨大的怒骂，亢奋的身体不得不暂停了下来，但那股子邪念和冲动却因为没有得到解决而蜗居在大脑中，无法消散！ 这时，门外传来隔壁女生的抱怨声，显然这位女生打开了房门，面对整个城市都陷入黑暗有些无法适从，开始不断地出口成脏。 可这种声音，在远藤保仁听来却成了天籁之音。 因为，他的欲望已经从下面憋到了上面，快要将大脑袋给憋爆炸了。 这个时候的他，哪里还管得了什么“非正常事件科”，还管得了日本的法律。 远藤保仁从位置上站起，打开房门。 突兀的开门声，让在走廊破口大骂的女太妹有些害怕，用手机的灯光照去就看到了隔壁那个万年不出门的死肥宅正朝着自己走来。 女太妹吓得躲回了房间关紧门，无论如何，这种时候女生总是弱小而危险的，隔着门说话总放心一些。 可女太妹不知道的是，这个死肥宅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登记在册的闲散灵力者。 远藤保仁无所谓女太妹躲进了房子里，因为下一秒，他竟然直接用蛮力将房门拆了下来！ 女太妹的尖叫声并没有持续很久，下一秒这层楼又恢复了安静。 可是，此前一直是靠着看小电影来发泄的远藤保仁在尝试到了更为刺激的事物后，彻底疯狂。 过了不久后，他下到了一楼。身为宅男的他，虽然足不出户，但通过网络技术很轻易了解到这栋楼所有的住户信息。 整栋楼7层共14户，有9户是独居的女性。 就这样，在大停电的夜里，远藤保仁开始了自己的侵犯之旅。 …… …… 搜查一课特殊犯搜查系有11个警员，由佐藤警部带队。 关于灵力者的信息，在警察厅内部其实并没有广泛知晓，所以与非正常事件科有过配合的基本上也就是搜查一课。这也是邦古和吹雪此前能够直接找到田中警视正要人的原因，毕竟很熟。 作为曾经的搜查一课里籍籍无名的一个小警员，摇身一变成为非正常事件科的一员，警衔也晋升到了警部补，这其实令某个人十分不服气。 那就是特殊犯搜查系的系长，佐藤警部。 因为自恃与非正常事件科打交道多了，了解的信息也多了，所以他认为自己是那个足以胜任非正常事件科特殊案件的最佳人选，每年都会向警视厅申请加入。 但一来鉴于他的年龄，二来邦古警视正考虑过佐藤警部已然成家，有个娇媚的妻子和乖巧的小女儿，认为他并不适合加入非正常事件科，所以一再拒绝。 佐藤警部只是认为自己不够优秀，所以并不在意反而更加努力工作。 可现在，安井润一，一个从乡下与论岛调上来的碌碌无为警员，竟然被邦古警视正看中直接调走，摇身一变甚至成了个警部补，这令佐藤警部的心态有些炸裂。 不甘与不服，写满了他的脸上。 偏偏今天又是由安井润一这小子带队执行任务，可想而知佐藤警部的心情了。 何况还有一个更新的菜鸟，还戴着莫名好笑的面具。好在安井润一解释，这位新人是个灵力者，并且暂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 …… 四辆黑色丰田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远藤保仁所住的公寓楼前。 安井润一的耳朵里传来吹雪的提示：“目标现在在四楼。” 安井润一迅速告知佐藤警部，佐藤警部望了望一片诡异安静的整栋楼，回头对警员们用手势做出部署。 而后，佐藤警部第一个带头往楼上冲去。 林田惠和安井润一迅速跟上，只是让林田惠颇为别扭的是，其他人都人人带枪，就自己赤手空拳。 邦古警视正说了，虽然可以破格将林田惠收入到警察系统，加入非正常事件科，但鉴于林田惠此前从来都不是警务人员，配枪这种事是暂时不可能的。 来到四楼，一个房子大门紧闭，另一个大门直接被拆掉扔在了一旁，里面隐约有噗嗤噗嗤的声音传来。 佐藤一个手势，警员们鱼贯而入占据地形，防止目标逃跑。警用手电照亮了房间，可目标巨大的身躯压住底下的女人，似乎根本没发现，或者根本不在意警察的到来。 “开枪！” 对付普通罪犯，警察们会例行公事地喊上两句举起手来、我们是东京警视厅探员等等。 但对于灵力者，警察们并不会傻到多此一举。 “噗！”“噗！” 两枚特制的麻醉弹射中目标背部，远藤保仁这次有了不一样的反应。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而后转身面对着已经站满屋子的警察。 “远藤保仁，我们是……”安井润一刚想说话，一眼便瞥见了远藤保仁那身下耸立的巨物，吓了一大跳：“我们是非正常事件科警员，你涉嫌违反《日本灵力者公约规范》和日本法律，现在正式逮捕你！” “非正常事件科……”远藤保仁的意识仍有些清醒，嘴里慢悠悠地将这句话念出，那浑浊的眼珠子完全无视直射他的警用手电。 一名警员小心翼翼地上前准备用特制的手铐铐住他，顺便探一探昏死过去的女人是否还有气。 突然，远藤保仁的眼珠子瞪大了，嘴里的声音高八度：“非！正常！事件科！” “啊！！！”远藤保仁忽然一声巨吼，让所有人都不得不用手捂住了耳朵。 而后，他就像一辆重型坦克一般发了疯似的往屋外冲。站在前面封锁的两名警员根本拦不住，被硬生生撞飞在地。 “开枪，拦住他！”佐藤警部迅速下命令，麻醉弹既然无效，那么接下去就是真正的子弹了。 “砰！”“砰！”又是两枪，不愧是搜查一课的警员，两枪没有走空，全都命中了远藤保仁的背部，但似乎完全阻止不了什么，远藤保仁已经冲出了门口往楼梯方向跑去！ 但是那里，还站着一个林田惠。 完全赤手空拳是不可能的，林田惠已经掏出了自己唯一的武器——永不消失的球棒！ 面对普通人，少林擒拿手之类的武学还能一战，但面对一个力大无穷的灵力者，只有结实的球棒能够让林田惠心里踏实。 林田惠紧紧握住球棒，手臂肌肉紧绷，眼神专注而坚定。随着远藤保仁飞速而来，他迅速侧身，调整好姿势，然后挥动球棒，带起一阵风声。 在那瞬间，他的力量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从身体深处涌出，传递到球棒上。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充满了爆发性。球棒与远藤保仁的脑袋猛烈地碰撞，发出沉闷的“砰”声！ 结结实实挨了一棒的远藤保仁两眼冒金星，整个身体摇晃着往栏杆处倒去。这一棒子的力量实在太大了，甚至引发了麻醉弹的功效。 砸在栏杆上的远藤保仁并没有稳住身形，因为自身体重的缘故，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向后倾。 “危险！” 林田惠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棒子，就将对方打得要掉下楼去，第一时间上前试图抓住他。 可远藤保仁却在此时给了林田惠一脚，让他贴在了对面墙上，嘴角也溢出了血迹。 也正是这一脚，让原本就后倾的远藤保仁彻底从栏杆处倒了下去。 “不要啊！” 林田惠眼看着远藤保仁要掉下去了，立刻飞身上前用手抓住了他的右脚。 佐藤几人见状，也连忙上来想要帮忙，可远藤保仁丢掉的鞋子令脚上那尘封的恶臭薰了上来，就像是地狱里的味道一般令几人迟滞了几秒。 就是这几秒，林田惠的手却支持不住了！除了因为远藤保仁的重量，还因为他那双可以挤出一公升油污的袜子让手上的摩擦力近乎于零！ 就这样，远藤保仁在林田惠的咬牙坚持下却仍然从4楼掉了下去。 “轰！” 一辆警车被直接砸毁，巨大的声响甚至惊动了附近的居民。 楼下守着的警员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前去查探，片刻后无奈地对着楼上报告目标已经死亡的消息。 林田惠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没能成功救下远藤保仁的他还是有些失落。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那一棒子打完的结果竟然是这样。 即便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大大小小也经历过多次凶险和战斗，但一来大部分都是周青白出手的，二来自己并没有直接夺取过谁的生命。 这一次，目标人物却是因为自己而丧命的，这让林田惠难免有些情绪波动。 安井润一理解他，劝慰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你的本意是为了保护社会的安全，你做得非常出色。” “但我还是让他死了” “这是一个意外，谁也无法预料。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你应该为自己的勇敢和决心而骄傲。” 林田惠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结果” 安井润一拍了拍林田惠的肩膀：“时间会治愈一切，你需要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接受。同时，也要相信我们大家会支持你，大家都知道这是一次意外。最重要的是，不要让这一次的经历影响你对自己工作的肯定和原则！” 佐藤警部正在电话里安排着过来救援的事情，初步统计有6个受害者，暂时都没有生命危险，可是都昏迷不醒。 “喂，我说那个菜鸟，人死就死了，反正死不足惜，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振作起来。” 今晚第一个任务就有6个女性受到了伤害，其中还有高中女生，这令早已为人父的佐藤警部十分恼火，本来合作的就是不受自己待见的安井润一，结果还有一个菜鸟在这边自怨自艾，声音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真是不明白邦古警视正为什么会收这样的人进非正常事件科，难道是老眼昏花了。” 安井润一一下子不乐意了：“佐藤警部请注意你的言辞，邦古警视正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何况林……何况基德警员并非籍籍无名之辈，他是……” 林田惠及时拉住了安井润一的衣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没有用真名，没有露出真容，但搜查一课就没有蠢材，但凡安井润一多说一些，佐藤警部说不定就能猜出一二来。 “我不管那个菜鸟什么来头，是谁的关系，反正不要影响我们后续的工作！” 这时，一个警员忽然焦急地跑来：“系长，那个女高中生清醒了，但是，但是她的身体大量出血，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大量出血？该死的，这个该死的死肥宅！” 佐藤部长一阵挠头和愤怒，在医护人员没有到达之前，这些个警察根本做不了什么！ “让我来看看吧。”林田惠起身说道。 佐藤队长骂得没错，自己不能影响到后续的工作，而且自己是个灵力者，更应该发挥重要的作用。 无论自己是贪图什么而答应进入非正常事件科，无论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以后自己总归要见识到更多的惨剧、血腥、苦难，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减少这样的事件扩大化、这样的伤害严重化。 因为，现在的我，身份是一个警察！ 林田惠的眼神一下子坚定了许多，迈着稳健的步伐跟随着那个警员而去。 安井润一欣喜地点点头，他知道，那个曾经在大地震中拯救了那么多人的林田惠，又回来了。 那个大英雄，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