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帮他?” 贺任问女儿。 “他是女儿的救命恩人。” 贺映琪理所当然的认为。 “嘿嘿,不够。” 贺任对着自己女儿摇头。 贺映琪一时不明白这不够的含义。 贺任在女儿显出迷茫的时候再次开口自问自答,“商场上没有无缘无故不求回报的帮忙,每一步求的都是利我,利人的同时必须有利我的存在,你告诉我帮华北海拆借资金的利我所在?” 贺映琪知道父亲的意思了,和父亲谈商业行为他就不会掺杂私人感情在里面,这很冷漠,很无情,“可是,海芯科技公司和哥哥合作着呢,怎么说在海芯科技也是我们贺家欺负北海吧,我们帮一把怎么啦? “海芯的成立基于你哥哥和华北海有相同的见识,爸爸可以承认华北海有些远见,所有的合作都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的,他有情怀,他愿意投入更多,相应的回报也多啊?这是很公平的事怎么成了我们欺负他了。” 贺任可并不认同自己女儿的话。 “可是谁都知道就算哥哥拿下阿斯麦光刻机,之后的投入的科研还是一笔巨大的费用,在新科技没有突破前,海芯的未来会亏钱是显而易见的,后期海芯的追投只让华北海出,这样的合作能说公平?” “小儿之谈,你认为华北海不知道这些?既然他愿意合作,那就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不出那科研的投资自然有我的考量,公司不是爸爸一个人的,爸爸还有为其他股东负责,其他股东有没有人愿意这样只往里投入科研不见产出的投资,因为他们现在还有选择,他们可以没有你哥哥和华北海的远见,这并非都是坏事,但华北海他愿意合作,不管他基于什么,是自信也好,是情怀也好,他的自信和情怀却让我们看到了,那他就需要为他的自信和情怀买单,这就是被看清底牌的下场。” “爸爸,你说一个企业家需要担当,你不觉得华北海明知道自己的底牌被哥哥知道还选择继续合作,他身上不正是有着爸爸所说的担当吗?面对这样的人,他有困难的时候我们帮一把不是也支持了他走在有担当的路上吗?” 贺映琪觉得以父亲的价值观来衡量也一样有理由去帮助华北海。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走的路负责,华北海能意识到芯片行业未来的走向,那就不是一般人,不用你提醒,你哥哥我们贺家扮演的什么角色他都一清二楚,如果他要记恨,那是他的事,在商言商,我们华任需要有华北海这样的先锋为我们赢得时间,有些牺牲是需要的,没有北海或许还有南海,东海,出现,也许真的没有人可以和华北海一样担负起这份担当,可是命运中他出现了,那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就得是他,他发现,他愿意,他承担…” “爸,北海做的是公益事业,他的困难不是只为了自己。” “若为名誉,没理由让人家帮他赢得,若心怀天下,克服困难就是他的使命。” “爸,可是他还是女儿的救命恩人。”贺映琪心力交瘁的低声抗议。 “那是你的人情,你还,当你有能力的时候再说。成都的业务正是忙的时候,过了这个周末就回去吧。” 贺任说完把自己女儿赶出了房间。 贺映琪失望的看着自己父亲,既然你自己标榜要成为有担当的人,那么同道中人不应该扶一把吗?不是应该英雄惜英雄吗? 贺映琪落寞的离开父亲的房间。 贺任回到卧室,自己妻子忍不住问:“非得这样做吗,女儿不理解会对你失望的。” “到她能理解的时候自然会理解,贺家在海芯科技上扮演的角色大家心知肚明,华北海可能真的理解华任的处境,但他再好的涵养也不会对贺家有什么感激之情,这次不出手相助可以让华北海更清醒的认识到贺家的立场,这在以后华任接手海芯时也方便更商业对待无需考虑情感。但,小琪不同,小琪帮他,他会记住她的好。” “我真是讨厌你们男人做事把一桩简单的事生生的变那么复杂。” “妇人之见。” 贺映琪回到自己的卧室给华北海编辑了条短信:沟通失败。 贺映琪要发的时候发现已经深夜两点,想了想,撤销编辑好的短信,丢下手机,明天还是要去财富公司见面,没有父亲的首肯也要去试试… 华赛接手了拍摄小组的财务职责,张维嘉更是专业好手,对于这样的财务出纳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思。 接手后拍摄小组的财务支出明细自然可以弄得清清楚楚,可是挡不住华北海之前的花费因为忙,没有好好记账,现在要华北海回忆也是很痛苦的事。 总算在大致开销上可以记录清楚了,一些小的华北海一时说不上用到哪里去了,只能是算在自己的账上,不能入摄制组的账。 这边华北海刚把摄制组的账拦清,接着就接到了贺映琪的电话,那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北海,我沟通失败了。” 华北海其实昨天就隐隐的感觉到了这样的结局,“小琪,不要紧,我这里还有办法,谢谢你为了我跑深圳,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成都的雪化了吗?” “我看看,哎,没有,还在下的,都有堆起来了。” “真的啊,那我订机票,今晚就回。”贺映琪总算有点精神了,说话不再有气无力。 “嗯,回来请你宵夜。” 华北海挂了电话又接到了朵兰的电话,他被投诉了,小区业委会找到了朵兰,说他们这一层太闹。 能不闹吗,一天两次,乌泱乌泱的上楼吃饭,确实没有考虑到,现在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了,是得考虑换个地方了,不过投诉的人也不出面沟通一下,朵兰告诉华北海,投诉的人心里害怕他们,他们人多,而且一看阿桑阿坤,还有侯益中长得像坏人。 侯益中摄影师确实长得不像好人,还一头长发,艺术家的不羁,不修边幅被人家误会就很正常,阿桑阿坤俩人的头发染的乱七八糟,华北海看得也心烦,接了电话恨声让阿桑阿坤马上去把头发染回黑色。 就算要搬也得花时间找房子啊,小区业委会到也是恶人好人一肩挑。 在朵兰和小区业委会沟通下,人家了解了住这里的人做的事,不曾想打扮行事像坏人的做的却是好事,投诉要解决,后事也要帮忙,告诉朵兰,就在这个小区,底楼有一个150平的大户室出租,底楼嘛你们一天两顿饭应该影响不到邻居,华北海和朵兰直接去看了当场交了定金,才完成此事。 贺映琪告诉华北海自己十点的飞机,让自己一点去接机。 “凌晨一点呐?” “不是你说要请我宵夜的吗?” “我看着雪一时半会也不会停,要不你明天回来吧。” “华北海,你怎么这么狗,说话出尔反尔的。不换,就今天的飞机,你出来接!” “呵呵呵,接接接,一点是吧,我睡一会接你去。” 贺映琪听了华北海的这话才想估计华北海和自己一样,昨晚可能也没有睡好,这么大一笔资金的短缺谁能踏实的睡着觉,他一说睡一会就来接心中不免一软,“那你早点休息。”贺映琪说完自己发现也精疲力尽,晚上睡得晚,又没睡好,今天又分别去见了原有的两家财富公司,无奈没有父亲的首肯,两家财富公司婉转的拒绝了贺映琪的请求。 开什么玩笑呢,数十亿资金没有华任老总的点头,就算你是贺家千金也不可能买这个人情的。 贺映琪又跑了其他财富公司,什么抵押什么利息能把人气死。 一天下来不得不正视现实,贺映琪试着帮华北海解决资金拆借失败了。 她很累,更无奈的和华北海通话了告诉了他她无能为力了,她以为华北海有钱只是拆借,自己父亲会送这个人情给华北海,至少也可以让华北海改观对贺家在海芯科技公司上的疙瘩吧,不想贺映琪把自己父亲想得太简单了。 可是贺映琪等在机场等候登机,正当自己承认这次失败的时候,自己的舅舅打来了电话。 “到处借钱怎么就不问问舅舅呢?” “哎,舅舅您怎么知道小琪在借钱的?” “圈子就那么大,舅舅还能装听不见啊。” “嘿嘿,舅舅,小琪想您和我爸闹那么僵,小琪哪敢来找您啊!”贺映琪吐着舌头,心道这话我能说吗,是您当时说贺家所有事都别找他。 “你是你,他是他,他的事我才不愿管哩!,你过来,给你安排财富公司见面。” “好嘞!马上过来。” 贺映琪立马给华北海编辑短信,“行程变,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