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航打电话：“大夫，俺啊呸” 都怪豆芽菜她们，把厂长的口音都带偏了。 “你好大夫，我想问问吃太饱撑着了怎么办？” “啊？要洗胃？送到医院？她们来不了啊那个对对对，工作忙！” “啊,那就要催吐？最好的办法是催吐？她们也这几个货死都不吐！” “没开玩笑，没开玩笑，我怎么敢跟您开玩笑！除了催吐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哎呀!我真想打她们一顿啊，真的，这几个货这几个货把腰都吃直了，现在都不敢弯腰坐送不到医院啊！问题就是这样啊！” “没别的办法了吗？酵母片？一般撑不死人？好的好的，谢谢您，麻烦您了大夫。” 第二天，张厂长手机又接到一条短信： 尊敬的《幸福食品厂》张厂长，ai助理提醒您，为了保证您和雇工的合法权利，雇佣到合适的员工之后，请您尽快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 张宇航看到短信恍然大悟，我说怎么诸事不顺呢，原来还要签合同。 ------------------------------------- 建安四年春二月十九，太阳照常升起，厂长办公室的办公桌被照亮了一半，一杯清茶放在桌子上，雾气飞散。 张宇航厂长坐在办公桌后面叫名字：“李小花！” 李小花低着头，两手捏着自己的麻衣衣角，慢慢走进办公室。 她膝盖发软，想跪下磕头的，但这种行为昨天已经被神使明令禁止过了。 “参见神使大人！” 张宇航点点头，看了她一眼。 这是几个小女工中最机灵的一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尖尖的下巴，身姿高挑。 “你今年多大？” 李小花依然捏着衣角：“禀神使大人，俺今年19岁。” “嗯，”张宇航点点头，在合同上记下。 这几张白纸合同出现在办公桌的抽屉里面，仿佛早就在那里准备着，但张宇航可从来没去打印过，甚至办公抽屉前天还是空的。 “大名就叫李小花？” “是！” “家庭住址是哪里？” 李小花手攥的更紧了，茫然的抬起头又飞快低下，她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你是青苎村人氏吗？” “是！俺一直是！” “好！” 张宇航记录在合同上，乙方李小花，家庭住址：幽州范阳郡北青苎村。 合同上第一条是工作内容，张厂长写的是方便面生产线操作员。 第二条是工作时间，填的是每天12小时，每周7天。工作地址：幸福食品厂。 第三条填写工资福利的时候，张厂长却发现笔写不出字了， 他从旁边拽了张白纸试了试，没问题，但在合同上就是写不出来。 张宇航再试一遍：工资福利：20元。 还是写不出来，笔尖刷刷划过纸张，但一点痕迹都留不下。 要不然是东汉工资不能用纸币支付？ 张宇航拿着笔改写成，工资福利：铜钱1文。 同样写不出来。 张厂长抓了抓头，仔细想了想，也许是自己填少了。 那没关系，填多少厂长都不怕，反正他也没想着要真发工资。 500元！不行！ 200文！不行！ 1000元！依然不行， 张厂长又想了想，好像短信上一再提：依法！ 意思是不是不能低于最低工资标准？ 张宇航填了个2800元，终于完成正式的合同填写。 张厂长噗嗤一乐，这设计图纯属瞎子点灯——白费事，漫说他不打算发工资，即使发了，小女工拿着纸币也地方花去，哈哈。 让李小花按上手印，拉开抽屉把填好的合同放进去，张宇航转身从身后的铁皮柜子里拿出一叠衣服。 “李小花，恭喜你正式入职了！” 这句话脱口而出，张宇航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今天的上午的工作是整理个人卫生，洗澡最少洗三遍，指甲缝、头发，身上任何地方都要洗干净，以后要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 李小花连声答应，接过“包裹”，小脚丫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迈出门。 “下一个，阿娈！” 这个“包裹”好大呀！ 办公室外墙边，剩下三个小女工乖乖站着，充满艳羡的目光看着这个大“包裹”。 最上面的是一双鞋，蓝底白面，鞋边上面绣着不知名的花朵。 豆芽菜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害羞的瞅瞅周围，她们几个也一样，眼睛像是冒了火。 李小花，一脸不可思议，不敢相信的样子：“这是神使大人赏给俺的” 鞋！ 一双布鞋！ 李小花从小到大都少见这种东西，村长好像有一双，出远门的时候才背在背上，到地方才舍得穿。 天呐！这双鞋竟然是神使大人赏赐给她的，她自己独有，还比村长的鞋子漂亮一百倍。 这怎么可能舍得穿？！ 鞋子下面是好像是衣服， 在豆芽菜的提醒下，李小花一件件的翻开看， 蓝色的上衣，款式和神使大人身上穿的一样，有蓝色上衣配套的裤子，有手套，还有不知名的巴掌大的小东西。 衣服中间，还有一套白色的、薄薄的小衣服， 李小花照着阳光拎起来观察 呀！是亵衣！ 四个小女工的脸霎时间都红了，李小花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它塞到包裹里面。 阿娈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也抱了个同样的包裹。 另一个同村的女工兴奋的被叫了进办公室。 豆芽菜忽然紧张了起来， 她害怕神使大人不叫她进去，又害怕神使大人忘记给她发包裹， 再说！再说轮到她发完了怎么办呐！ 豆芽菜觉得小脚丫上的草鞋从来没这么别扭过，身上穿的麻衣也丑的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