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煦基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站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颤抖,十个指头的关节紧绷在一起,龙目之中蕴含着,错愕,愤怒,惊讶,和隐藏至深的一点点畏惧。 但是最终怒火覆盖了眼眸。 李臻区区一条狗,自己养的狗,他怎么可以在郸州称王? 暗中培养精兵?精锐程度甚至能够将一万黑骑压制。 这封战报的每一个字眼都让邵煦基怒火中烧。 “李臻,你这个不为人子之徒,妄朕如此信任你给你相国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你你该死!” 邵煦基毫无理智的咆哮声喧闹在整个大殿。 那近乎疯狂的声音中是满满的怒火和冰冷。 对方暗中藏匿如此精兵他想要干什么?隐匿修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狼子野心! 罪大恶极! 该死! 该死! 百官齐齐低眉,这个消息的劲爆程度简直比皇帝三舅母勾搭青楼男子更为炸裂啊。 “传令北寒关,命大军即刻马踏郸州,朕要让李臻死!朕要让他死——” 邵煦基最后一个字咬着牙吐出。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哪怕李臻转投他国都比现在要强,因为不管是去哪个国家他都是其他皇帝的狗! 可是现在这条狗居然要自己当家做主! 无法接受!无法理解!不被原谅! 邵煦基的一颗心已然冰冷,曾经对于这个辅佐自己的年轻俊杰的欣赏和情谊消散的彻彻底底! “皇兄!我要亲自去北寒关一趟,我不相信李臻会有武功,我不相信他会隐匿精兵!我要亲眼去看看!”邵煦雪双眸当中闪过一丝复杂。 李臻这些年几乎都和她在一起,平时谈天说地,朝朝暮暮,对方有没有修为她难道不知道吗? 这绝对不可能! 玄越的话不可能撒谎,但是这件事她必须亲眼看到才算。 尤其是要看到他娶了一个郸州的野女人! “好!赵不归听令!” 邵煦基压制下心中的愤怒,立刻转头看着自己下首的赵不归。 “末将在!” 赵不归也是震撼于玄越的战报,那个斯斯文文的李臻竟然隐藏如此之深? 怎么看也不像,可是玄越决然是不敢假传这等级别的信息。 “带领三万戍龙军前去,若是李臻当真如此狼子野心,你即刻荡平郸州,朕要他那个狗屁大臻王庭,一刻也不得存续!” 赵不归露出一丝笑容。 能够和自己的女神单独相处,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即就拱手道:“陛下放心,如果事情确切,末将必定将那贼子给陛下抓来,以解陛下心头之恨! ” 邵煦雪此刻全然已经顾不上是谁要跟自己去了。 她的内心就在充斥着一句话。 就是战报上所说,娶硕颜部落女子为妻。 邵煦雪来不及行礼转身离开了大殿。 她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到底是为什么。 赵不归行礼之后赶忙跟了上去。 这可是得天独厚的机会啊,自己得把握住了。 邵煦基看着离去的赵不归吐出了一句话。 “文人不可深交,文人不可深行!” 这两句话吐出,顿时大殿上的文官都是心头产生了不悦的情绪。 这是怎么话说的,跟他们有鸡毛关系啊。 再者说了,什么就叫文人不可深交,不是人家李臻大御能够有如今的太平盛世,就这些大老粗懂什么叫治国吗? 反而旁边武将一列则是微微挺起胸膛。 这话说的在理。 曾经李臻在的时候,大御文官跟着也变强了起来。 要是放在陛下刚当皇帝的时候哪里有他们说话的份。 现在李臻走了,陛下终于知道谁才是真的大御根基。 邵煦基负手缓和心情,注视着堂下之臣,得亏当初自己留了个心眼没让李臻掺和武将的事情,现在兵权全部抓在自己的手里。 若不然,他暗中都能够培养出一支精兵,那再加上兵权,那对方岂不是如虎添翼? “李臻的府邸还有无可查抄之物?” 当初负责处理李臻府邸的兵部尚书出列躬身道:“启禀陛下,李臻府邸已经查抄干净,无所遗漏!” “查出多少银子?”邵煦基凝眉望过去。 他很想知道是不是黄金万两,富可敌国! 兵部尚书迟疑了一下,缓缓道:“黄金五十两,白银三百两,锦缎千匹” “嗯?还有呢?” “没了!” “没了?”邵煦基眼睛一瞪。 怎么可能就这点? “启禀陛下,确实没了!”兵部尚书为难的看着邵煦基。 这个是真的没有了! 他总不能硬编吧? 邵煦基负手定夺片刻,冷声道:“传旨,李臻其人狼子野心,有不臣之心,废除李臻在职期间所有的政策,并且对外宣称其富可敌国,因东窗事发而逃窜郸州自立为王。 从今往后,李臻此人在大御国内不得任何人提起,所着歌词一律焚烧殆尽,一个不留! 朕要抹去他所有的功绩!大御从此对此人不得有只字记载!” 他的话音刚落。 一道人影就走了出来。 “陛下,万万不可!李臻为人即便有罪,但是政策无罪,诗词歌赋更是无罪!大御自建国以来更未发生过如此苛令! 再者凭空捏造非是君子之举,陛下” 出列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开口攻诬李臻的御史大夫。崔折。 他虽和李臻不合,但那是因为对方的地位而至。 可对其人的才能崔折是实实在在的佩服。 “崔折,你是在说朕不是君子?”邵煦基眯着眼,寒光直射殿下的崔折。 杀意浓重。 现在对于李臻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就想着怎么能够搞破对方的名声。 其他的不在考虑之中。 噗通。 崔折跪倒在地,“臣身为御史大夫有劝诫陛下之责,臣并非斥责陛下,而是在劝诫陛下,政策无罪,改革无罪,歌赋无罪!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臻的个人臣无法评价,消息还未证实,但是其功绩天下皆知,陛下如此,只是在自毁城墙,惹人非议! 臣之心尽在体恤君心!” 崔折趴在地上,声嘶力竭。 他的确是为了邵煦基。 李臻究竟是对是错,有没有家财万贯,有没有狼子野心,百姓难道还不清楚吗? 他们只不过是不懂,不是傻! 现在的百姓享受着李臻政策的优待,现在政策取消,百姓岂能接受? 时间一长,对于大御来说,恐怕人心皆失! 邵煦基可以杀一个人,杀一千人,难道能够杀一万人吗? 这难道不是莫须有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