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乾发现公孙锋，不太看瓷器的光感色釉什么的。</p>
确切的说，他什么都不看，而是只要是个瓷器，不论新老，都会拿起来……摸皮股。</p>
也就是摸瓷器的底。</p>
再次看公孙锋拿起一件青花瓷碗，摸了摸底，摇摇头又放下。</p>
图乾受不了了。</p>
这是什么毛病？</p>
拉着公孙锋走到一边，图乾皱眉道，“小锋啊，你这摸、屁股鉴物是个什么路子，别又是网上学的什么野狐禅吧？</p>
之前我看你把假货放下，估计你可能是学了什么好方法，可刚刚那个青花碗，确实是清晚的民窑，你怎么也给放掉了？</p>
你要知道，你这个阶段，正适合玩老普啊。”</p>
公孙锋不好意思地笑笑，</p>
“师父，这招也是我刚研究出来的。只是用着还不稳，还需要时间继续对比实践。”</p>
“你研究出来的？”</p>
图乾纳闷，“你研究出来什么了？又是怎么研究出来的？”</p>
公孙锋嘿嘿笑，“师父你的馆藏，虽然只有六百多件瓷器，还有很多品类都没有。</p>
但是，已经几乎囊括了历史上所有的陶瓷胎质。</p>
我摸底久了，各个时代、不同窑口、官民粗细，一上手就能判断个大概。</p>
要让我说出器形、色釉、工艺什么的，我做不到。但老不老，我发现还是比较好判断的。”</p>
原来，公孙锋因为小心，害怕摔了博物馆的瓷器，每次看瓷器时，他的左手始终不敢离开瓷器的底部。</p>
不料这样一来，他反倒练就了一番摸底鉴物的本事。也是奇才。</p>
图乾闻言点了点头，</p>
“你还真是有些奇才，这招要是让你研究明白了，确实是个研究陶瓷的好切入点。也可算是个绝活儿。</p>
不过，你这方法也有些缺点。</p>
第一个就是清晚，尤其是光绪后期，宣统时期，现代机械的加入，使当时瓷器的胎质和现在很接近了，不太好分辨。所以你才会误判了刚才那个青花碗。</p>
再一个，就是有一种用真底造假的手段，你这招防不住。</p>
但这都是小问题，瑕不掩瑜，本就没有一种万全的鉴物方法。随着你知识积累的增长，其它的辨识要素可以弥补这个摸底法的不足。”</p>
得到了师父的肯定，公孙锋很高兴，</p>
“师父，我这就去把那青花碗买下来。”</p>
图乾点头，指点道，“记住，超过四百就不要买了。”</p>
公孙锋乐颠颠地跑回去谈价了。</p>
其实，公孙锋能领悟出摸底这个方法，图乾也是有功劳的。</p>
一般学徒，想见到品类如此丰富的真品瓷器都不容易，更别说上手去摸了。</p>
正因为图乾提供了便利，公孙锋有机会，又胆小怕摔了，才机缘巧合发现胎质的手感区别，领悟了方法。</p>
图乾笑着跟上，看公孙锋砍价。这砍价也是要练的，网上那些谈价的，九成九是摆拍，与实际相去甚远。</p>
“老板，这只碗多少钱？”</p>
公孙锋上来就直奔主题，这让图乾想起了当初不知深浅，冒失闯入古玩行当的自己。</p>
老板早注意到了图乾和公孙锋这两个年轻人，尤其是公孙锋，一看就是个不懂行的雏。</p>
于是他撇嘴一笑，“这是明的细路民窑，三万。”</p>
图乾闻言差点没笑死，这个碗与精品细路一点边也不沾。</p>
不过画片看着也还凑合，属于光绪民谣里高不成低不就的货，能值个大几百。</p>
公孙锋生气了，第一件经手的老货，就被狮子大开口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