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二婶第一句话,就把她所有瞌睡给震跑了,“刚刚焦雁来家里了,说是想找你。” 季弦愣神,秀眉不自觉皱了起来。 上回在商场意外见到焦雁是在年前,到现在其实也才二十来天的样子。 “找我什么事?” 季二婶冷哼一声,“她能憋什么好屁?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一回来,带了不少东西,还想和我唠家常,我一看她那副虚伪的嘴脸,就把东西全都给扔出去了。” 其实上午焦雁找到季二婶家里时,也愣住了。 那别墅一样的三层小洋楼,一看建房装修就不便宜,就跟城市里的别墅所差无几了。 季二叔家的家庭条件一般般,算不上富裕。 焦雁看到他家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立马联想到那日在商场见到的季弦,一身价值百万的名牌。 相当于穿了一套房在身上。 想来,这房子,肯定是季弦出资的。 没想到她现在混得这么好。 十几年没见,季二婶出来时,焦雁差点没认出来,但神色间的尖酸厉害倒是没有半分变化,立马亲热的上去喊她名字。 季二婶一眼就认出了她,当下就黑了脸,“你来做什么?” “瞧弟妹这话说的,我这不来看看你和……” “少在我这里假惺惺的,我们家不欢迎你,赶紧滚!”季二婶可没工夫和她胡咧咧,一看到她,就觉得刚刚吃进去的早饭都要吐出来了。 晦气得很。 焦雁脸上的笑僵了两分,“弟妹,你这话说的……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当年……” “你滚不滚?”季二婶冷着脸上前,将她脚边带来的礼一并扔出院外,“焦雁,你还有脸给我扯当年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年前你打我女儿的事,你今天到好意思找上门……” “所以,那天和你女儿在一起的人,是阿弦对吗?” 焦雁激动的上前两步,眼眶都红了,急急打断她的话。 她又往屋子里探,“阿弦人呢?能不能让她出来见见我?这么多年,她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她那年扎着两条小辫子,穿着粉色的裙子,人小小的……” 那些怀念的话还没说完,季二婶毫不客气的将她推到在了地上,“少在我家门口放屁,污染空气!” “你也知道她那时候小小的,大哥一死,你就迫不及待的丢下她走了,有为她想过一分?现在舔着脸跟我在这说当年,我呸!” 许是越说越气,再加上季念年前还被她打了。 季二婶直接抬手扇了她一巴掌,揪着她头发就往外拽,“死贱人,你还敢回来!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这场动静引来不少围观的邻居,认出焦雁后,都开始指指点点。 最后还是季二叔赶回来把季二婶扯开,沉着脸把焦雁赶走。 但焦雁不肯走,非说要找季弦,说找她有事,想见她一面,再不然要个联系方式也好。 季二叔和二婶怎么可能给她。 又是好一阵的扯皮。 等好不容把人赶走,气也消了些,才给季弦打电话。 季弦听后,依旧皱着眉头,神色里没有什么不忍,连之前那份诧异都被荡平了。 她对焦雁恨都不恨了。 心情异常平静。 “二婶既然把她赶走了,就不用管她了。”她轻声说,“我也不想见她,更不想和她再有任何瓜葛。” 季二婶在那头道,“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现在在京市还是去莫斯科了?” “还在京市。” “那你忙着,我挂了。” 季弦应了声‘好’,季二婶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她坐在床上呆愣了片刻,房门被敲响,施晚拧开房门现身,怀里还抱着公主,“醒了,我点了外卖,起来吃。我下午准备带公主回我那边了。” 季弦起身走到她面前,rua了rua公主的脑袋,“行。” 她洗漱过后,走到餐桌前,睡得晚,起得也晚,早餐都没吃,现在直接是午饭了。 “我看你厨房有好几个保鲜盒还有一个保温袋,你买的?”施晚一边吃一边问,“给谁打包的?” 季弦一愣,下意识侧头看向厨房的料理台上摞在一起的保鲜盒,忽然想起闻祁出差前送来的东西。 她抿抿唇。 目光又落在旁边花瓶里已经快要蔫掉的白玫瑰。 倒是天天换水。 但这花没再换过了。 包括那保鲜盒也没再还了,来京市这么久,也没去见赵姨。 今天她约了萧故行,怕是没时间,明天白天去一趟沧澜居,好歹她为她做了那两顿餐食,怎么说也该和她道谢的,顺便把饭盒还回去好了。 晚上她约了萧故行,餐厅是她订的。 是一家中餐厅。 萧故行从她主动约他吃饭时就猜到,她是来回复自己的,而且,那个答案他也猜到了。 说实话,心里其实挺不甘心的。 但也无可奈何,甚至心里还生出了几分期盼。 可在看到季弦,与她投来的沉静温和目光对上时,他便清楚了,他心底的那份期待落空了。 “来了,快坐。”季弦莞尔。 萧故行笑着坐过去,两人点了菜,边吃边闲聊。 饭吃得差不多了,季弦抿了口大麦茶,犹疑片刻,缓声道,“学长,校庆那天……” 其实这几天设想再多,真到要开口时,好像又觉得不太合适了。 也是奇怪得很。 拒绝闻祁时,她可以脱口而出。 或许是曾经那些委屈,与她而言,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怨闻祁的。 当然,那天说的话,都是因气而出的。 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能这么情绪化,说恼就恼了,如何都压抑不住。 萧故行看她那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不免笑了,知道她这是顾忌着他的面子,以及他们之间友谊的情分。 那天的表白,他其实不后悔,也想到过,以她的性子,如果不成,或许朋友能做,但再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了。 她会避嫌,会和他保持距离。 他们俩之间的距离本来就挺远的,再拉远点,怕是只能变成点头之交了。 “我能问问为什么嘛?”他止住笑,望着她,眸中坚定又认真,“我想知道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