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待到理想达成的那一日

“我输了，取我性命吧。”高文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最后只能这般哀叹。 戴维安却摇了摇头，他只是说：“我今天杀了你又怎么样？没有丝毫的意义，只是让加荷里斯，让阿格规文他们更悲伤，让吾王更苦恼而已。高文卿，我又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的。那不正是和吾王的理念背道而驰了吗？” 戴维安的话是真心话，毕竟他也不是因为仇恨而杀了罗特王。说句实话，他也没有憎恨罗特王的理由。以罗特王的角度，他做的那些事都很正常。戴维安是因为不得不这么做，若是不这么做就没办法夺取不列颠的未来，所以才亲自下手杀了罗特王。 “诚然，我杀人然后被杀，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但是在我的死亡到来之前，我要为了吾王的理想而奋斗到最后一刻。所以我才会在这场决斗中战胜你，我的性命不能在这种战斗里丢掉。我希望你能理解，这种对生命的浪费行为，乃是不可原谅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能把你的性命，用在更有价值的时候。”戴维安的话语阐述了许多他自己的想法，他希望高文能明白。 “因此请暂时放下仇恨，等到吾王理想达成的那一天，你要我几条命我都给你。但是在那之前，还请与我、与吾王一起并肩战斗。”戴维安伸出手，他说的也很清楚了，暂时放下仇恨，只为了吾王的大愿。 高文在这一刻深受震撼，他当然能分辨出戴维安究竟是真情实意的说出这番话，还只是为了麻痹他的谎言。此时高文全然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虚假，他只能感觉到戴维安话语之中的真诚。他绝非是为了自身，而是为了亚瑟王的大愿。 “sir戴维安，您的话语令我感到深深的羞愧。被个人的私怨所冲垮的我，竟然将身为一个骑士，身为王之臣下的使命和责任全部抛在脑后。我这人，我这人还真是……”高文握住了戴维安的手，他几乎要流下羞愧的泪水。但戴维安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自责。 “高文卿，我理解你的心情，还请不要这样。无论什么时代，为父报仇总是一件没有错误的事情。你本来就没有任何错误，不是吗？只是这一次还请就到此为止吧。”戴维安却只是微笑着宽慰他，无论如何这场决斗确实是在可控范围内结束了。 一众骑士也对这个结局感到没什么问题，毕竟他们内部的问题，能这样落下帷幕也算是皆大欢喜了。 “真是场精彩的决斗，高文卿，你打得不错。”兰斯洛特也是对高文宽慰，他刚才是真的打得不错了。只是戴维安更技高一筹而已，这没什么问题。 “兰斯洛特卿，我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分辨你究竟是在夸赞我还是损我。”高文苦笑，自己这都输了，居然还被夸赞打得不错，真是叫人心情莫名的无奈。 但兰斯洛特却突然一脸严肃，他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打得不错，你以为你的对手难道真的就那么不堪吗？难道你没发现戴维安已经改变了，他和最初的那个时候还一样吗？你仔细回想一下你最初和他的交手，然后再回想一下现在，难道戴维安还是那个戴维安吗？” 高文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初和戴维安在森林中的那场决斗，然后又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戴维安。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和那个时候还欢欣雀跃，认为自己找到一个好对手的戴维安相比。现在这种一对一的决斗之中，戴维安好似……根本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了。 他既不喜悦，也不苦恼，更没有什么自己已经承受不住的感觉。他就像一块顽石般单纯地承受着高文的攻击，然后又如同轻巧的风一般在最合适的机会给予高文反击。 “他变了，只有在真正的战场上他才会流露出那些感情，或是怒火，或是胜利的喜悦。但在这样的决斗之中，他什么都没有流露出来，只有一种如同机械般完成任务的感觉。”高文回想刚才在决斗之中一言不发的戴维安，他真的变了。或许就是因为刚才戴维安一言不发，所以自己才从头到尾也不曾说过一句话吧。 “刚才我还以为是因为和你的决斗，他无话可说才那般沉默的。但我现在反应过来了，就算把他的对手换成是我也一样吧。无论什么原因，这种私人的决斗都很难再让他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了。”兰斯洛特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戴维安会变成这样。总感觉好像就算是这种赌上性命的决斗，也很难让戴维安提起丝毫的兴趣了。 “所以不要觉得你哪里出问题了，你打的真的很不错了。”兰斯洛特宽慰完高文也就此离去。高文只能苦笑，命运的走向还真是看不透，究竟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而戴维安拔出插在地上的暗黑剑和阿尔托莉雅离开了，其他人识趣的没有跟上他们。毕竟就看那氛围，貌似自己也不太好插进去。 “你刚才既不喜悦，也不愧疚，总觉得你的态度太过于理所当然了。”阿尔托莉雅也能感受出那股奇怪的氛围，明明是拼上性命，为父报仇的公正决斗。但戴维安打的全无任何一丝一毫的波澜，就好像成了单纯的剑术表演。 “因为这种决斗本来就不会给我带来什么。难道我赢了会有什么好处吗？不过是保住我的性命罢了。输了我也看的很开，毕竟杀了他父亲，不过是一命还一命而已。最多遗憾不能继续和你一起并肩战斗了。至于愧疚，那种情绪你看我有过吗？这场决斗很理所当然，所以毫无波澜。”戴维安将事情讲的很清楚，他不会因为赢了就有什么喜悦的想法。 阿尔托莉雅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她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戴维安也已经做出了最合适的应对，既保障了自己的性命，也让高文心服口服不再因为这些事情而引发更多的骚乱。 “接下来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战斗在等待着我们，好好休息，准备迎接明日吧。阿尔托莉雅，我会一直和你一起，直到最后的。”陪着王回到了居所，戴维安说出了这样的话，阿尔托莉雅听了他的话弹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后笑着返回居所了。 戴维安摸着被弹了一下的地方，笑了笑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军营。希望接下来一切能顺利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