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宋砚清掐灭手机屏幕，从单肩包里递给她一把糖：“欠着，走了。” “等下。”程栩然说。 他转身。 程栩然替他把衬衫领口板正了下。 当细白指尖掠过衬衫衣领的时候，宋砚清本能后退半步，又顿住，没再动。 “有点褶。”程栩然喃喃低声。 车到站，门开了，宋砚清站在门口的位置，下车的人如潮水，两人停在原地，程栩然替他理好领口，不知道后腰被谁撞了一下，整个人踉跄往前扑去，结结实实撞入一个人的怀抱。 那一秒。 柠檬薄荷糖的气息盈满呼吸。 她的唇擦过他的锁骨。 “没事？”宋砚清按住她肩，太吵，大声，没注意到，“站这挡路了！” “你快走吧，车门要关了。”程栩然匆匆直起身，来不及整理心乱如麻的思绪，就先对又一次分别做出了告别。 宋砚清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很静：“你总急着离开。” 程栩然甚至没反应过来，只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掐了一块，空落落。 他已经转身走了。 背着单肩包，腿长，步子很大，背对她越来越远，摆摆手，示意再见。 这是通往老城区的最近一站，下车人不少。 他消失在人海。 程栩然在车厢里看着他离开。 地铁的门徐徐合上。 “宋砚清！” 细瘦白皙的手拍在冰凉关闭的门上，玻璃窗很小，模糊看到外面的人。 如果，这次我不走了呢。 她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门已经关上。 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一次次错过是两个人的博弈。 那一秒。 宋砚清逆着人群回头。 正逢车门关闭。 程栩然拍着玻璃窗。 “哈喽栩栩！”许枝热情地给她端水果，“快进来快进来，告诉我跟宋砚清一起坐地铁是什么感觉！！” “这话问的，能有什么感觉，我是百变人吗。” “菜一会儿上，你们先吃车厘子。”闻岑姜从厨房里走出来说，穿了件灰色的衬衫，冷调又斯文的讲究，袖口挽起来做饭，看起来就是恋爱中格外温柔又细致的男友。 确实。 自从认识闻岑姜，对方永远把许枝照顾的无微不至，好到连程栩然这么多年的朋友都自愧不如。 他的这种温柔，和在法庭上极具进攻性的冷酷分外不符，甚至在案子上有些不择手段的森严阴狠。 即使长相无害，是长辈都喜欢的沉稳款。 “闻律。”程栩然点了点头。 闻岑姜颔首，对许枝说，“等会吃饭，车厘子别吃太多，不然你又不愿意吃菜。” “知道了知道了。” 许枝对程栩然露出一个无奈的眼神。 这房子是闻岑姜买的，婚前财产，房产证写的是许枝的名字。 他在别处还有房产，金牌大律师，律所行走的招牌，年薪千万。 这样的男友现在不好找，但是……程栩然小声把许枝拉过来说，“你们同居，记得做好措施啊。” “哈？” 程栩然憋半天：“记得戴，不要未婚先孕。” 许枝哭笑不得：“放心吧宝贝，我知道该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