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轻轻地将颂芝端上来的糕点推到华贵妃抬手就能拿到的位置,温声细语地叮嘱。 “年姐姐,两位贵人年轻气盛,往后还有得争吵,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觉得祺贵人有一点没说错,何贵人精心打扮前往阿哥所另有目的。” “陵容,你是说何浣碧她看上了永安贝勒?” 华贵妃惊得瞪圆了眼睛。 安陵容拍了拍她的手,压低声音透露。 “年姐姐,阿哥所住的可不止永安贝勒一人。” “那人不安分,他入宫后你多派人看着。” 华贵妃重重的点了点头。 “果郡王不老实,喜欢勾三搭四。只要让我逮到机会,一定派人剁了他的爪子。” “往后只要他在宫里,我就派人去盯着他。” 废后管理后宫时就没出现过有人勾搭后妃之事,若是在她的管理下出现这样的问题,让她如何向皇上交待。 华贵妃歉意地看了安陵容一眼,她心里存了一些不能说的心思。 安乐未来总要出嫁,她想再往上爬一步。 汉军旗出身的她不敢肖想皇后之位,但若是好好谋划,皇贵妃之位总是能到手的。 淑贵妃膝下有两位阿哥,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暂时被她压一头也不要紧。 宫里还有孩子等着吃饭,两人聊了一会儿,安陵容就起身告辞。 她从宫道上拐弯时瞧见敬妃的大宫女含珠带着六名宫人前往长春宫。 安陵容想了想对宝鹊吩咐。 “迁宫乃是大事,你亲自带几个人去给欣贵人帮忙。” “奴婢这就去。” 长春宫的祺贵人见到先后派来两拨儿帮忙的人,气得放下了帘子。 “雅芳,你说淑贵妃和敬妃她们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不受宠的贵人迁宫,何须劳烦她们出手。” 雅芳怕小主生气,连哄带劝。 “小主,依奴婢看,两位娘娘兴许觉得欣贵人住在前殿碍了您的眼,尽快让她搬家呢。” “往后皇上一入长春宫,没了欣贵人在,您可不就可独占鳌头?” “你说的有理,本贵人还是尽早去抄佛经吧。” 祺贵人阴冷地往后殿瞥了一眼,她可不能落后于浣碧那个贱人。 益寿斋的浣碧从福宝口中得知淑贵妃和敬妃派了人搬家时,当即红了眼眶。 “福宝,为何她们都看到了欣贵人受到刁难,却瞧不见我所受的苦?” “小主,奴婢” 福宝真的不知道怎么劝人。 今日请安之时她跟在小主身旁侍候,亲眼目睹了殿内所发生的一切。 小主出身低微,眼界有限,光顾着与祺贵人一争长短。 她却不知道就是这一时的意气之争更是让其它娘娘瞧不上眼。 当时福宝心里急得很,却又没办法劝下哭诉上头的小主。 “福宝,你下去吧。本贵人想一个人静一静。” 浣碧红着眼睛赶人。 后宫之人心思多,祺贵人出身大族,阿玛又在前朝担任要职,她们自然忌惮。 华贵妃、淑贵妃和敬妃三人看着在和稀泥,实则都偏帮着瓜尔佳?文鸢。 若是当年甄远道将她认了回去,她也是名门出身的小姐。 甄嬛不愿意入宫,她可以代她入宫,更不会处处和皇上作对,以至于给受难的家里雪上加霜。 浣碧骂骂咧咧的将今日到翊坤宫请安的人问候了一遍,才不情不愿的开始抄写佛经。 经书上的劝人向善之语更是看得她心烦。 “福宝,我身子不适,你先替我抄写着。” 福宝关切的看向浣碧。 “小主,可需要奴婢去请太医?” “我回寝宫歇会儿,午膳前都别来打扰。” 目送小主进入寝宫后,福宝皱着眉拿起了狼毫笔,慢慢模仿放在一旁的字迹。 福宝一直忙碌到天黑,一卷经书还未抄写完,小主未开口,她不敢停歇。 “白薇,我乏了,伺候我洗漱吧。” “小主,奴婢这就去。” 白薇手脚麻利的打来热水,伺候浣碧躺下。 待她将门关上后,浣碧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 她掀开厚厚的帷幔,借着梳妆台上的烛光看向手中的打开的小匣子。 最上面一块熟悉的碎布令她脸色剧变。 “这果郡王怎么回事?不是说第一次在箱子里塞碎布是怕她不收东西,那这次放了碎布又是要做什么?” “宫中守卫森严,若是被人抓到,长再多的嘴都说不清。” 浣碧气愤地将匣子扔到床上,两个四四方方的镂空雕花小盒子从里面滚出来。 小盒子上红漆描边的“颜”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近两年来京中有一家名为‘朱颜楼’的脂粉铺子颇受贵女们的欢迎,其中的脂粉和香料一出就引得人争相抢购。” 浣碧小心翼翼的打开两个小盒子,里头赫然是她托人好几次都没抢到的“朱颜粉”。 “这人怕不是放了人在我身边,不然怎会知晓我托人到宫外买朱颜粉?” “他一个外男将我的事情放在了心上,是不是” 浣碧轻轻地摇了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脑子。 她将刚才甩到一边的小匣子捡回来,扫到了匣子内部刻着的熟悉花朵时,觉得手中的匣子逾千斤重。 原来那人瞧见了她特意穿的合欢花宫装呀! 浣碧珍惜地把两个小盒子放回匣子里,面带微笑地抱着小匣子入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大理寺少卿甄远道之次女浣碧才貌双全特赐为果郡王福晋,钦此!” “臣弟多谢皇上隆恩!” 接过圣旨的温润男人含笑走过来,浣碧正要迎接上去,脚猛地一蹬,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半旧的帷幔映入眼帘,浣碧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老天爷对她可真残忍,连个美梦都不让人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