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王伟单独去跟陈淑娜告别，他趴在陈淑娜耳边说了陆浩托他办的事。</p>
陈淑娜听完，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王伟不吱声，坐在陈淑娜边上的一把木头椅子上，目光茫然，双手插兜，俯身向前，撬起椅子的两条后腿，有节奏地前后晃悠着。</p>
陈淑娜叹了一口气说：“按他说的办吧。你给我记好账。对谁都别说。包括你王叔和于叔。”</p>
王伟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声音沙哑地说：“姨儿，这是个局啊。您得加一份儿小心！”</p>
陈淑娜本来不想把王伟跟她说的事告诉于建学，可这件事放在她一个人心里，压得她难受。</p>
陈淑娜把于建学叫到自己房间里，原原本本地把王伟说的事，告诉了于建学，想听一听于建学对这件事的看法。</p>
于建学安安静静地听完，说：“王伟来的这两个星期，他一直跟陆浩在一起鬼鬼祟祟的。没想到，他还知道把这样的消息递给咱们。”</p>
陈淑娜说：“王伟可不傻。你别看他流里流气的，他从小在咱们身边混，什么事他不明白啊？毕竟是自己人的孩子，哪头轻哪头重，他分得清。”</p>
于建学问：“陆浩这么做，咱们怎么办呢？拦还是不拦？”</p>
陈淑娜苦笑了一下说：“你老说王晗是个酒腻子。找不准自己在公司的位置，老替我做主。可你发现没有，王晗这个总经理从来不过问财务上的事，早早地就跟我说清楚了，财务上的事情，我这个董事长亲自负责。人家早就料到了这里面有事，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p>
于建学问：“陆浩做这些事，你管着财务，你有察觉吗？”</p>
陈淑娜摇了摇头说：“都是发给农民矿工的劳务费，那么多人，我哪儿核对得过来啊？”</p>
于建学思索着说：“要说，我跟陆浩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我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异样啊。”</p>
陈淑娜问：“工程的进度怎么样？”</p>
于建学说：“工程的进度没有问题。我一直盯着各个采掘面的进展。因为是在人家以前的基础上推进的，我们的工程进度明显比预计的要快。从工程进度上，看不出有多报工时的问题，我也就没有多想。”</p>
陈淑娜自我安慰说：“工程进度没有耽误就还好。怕的是，钱花出去了，工程没跟上进度。”</p>
于建学肯定地说：“这个你放心。我这个副总经理负责的就是施工，工程进度的事我盯得死死的，不敢有半点儿马虎。现在几个作业面上都有小批量的产出了。比项目实施方案里预计的进度要快多了。我怕后面的工程碰到硬骨头，跟总经理办公会的汇报，也打着埋伏呢。”</p>
于建学检讨着说：“但是，我没有跟你这边财务的支出情况核对，也没有把工程进度和实际发生的工作量分开来考虑。这里面可能有些问题。”</p>
陈淑娜摆了摆手说：“咱们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没有经验。不能怪你。但人家都干出来了，咱们要是还想不明白人家是怎么干的，就有问题了。”</p>
于建学疑惑地说：“陆浩真的这么干了吗？王伟的话，能全信吗？”</p>
陈淑娜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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