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雯雯说：“我不信。我考上贸大，我们县长还请我吃了顿饭呢。跟我说，你将来在北京出息了，别忘了给家乡招商引资啊。你们那里出了状元郎，乡亲父老就没有给你保媒拉线的？”</p>
韩健说：“有又怎么样？都是乡里乡亲的，咱们几斤几两自己还不知道啊，还好意思耽误人家姑娘的终身大事？</p>
“我原来以为，考上贸大就进了保险箱了。毕业能进中国最好的外贸公司，挣高薪，住大房子，把我娘接过来享福。</p>
”进来贸大以后才知道，能进外经系外贸公司的名额一年比一年少，有限的几个名额早就让人家内定了。根本轮不到咱们。”</p>
对现实颇有同感的田雯雯，叹了口气说：“谁说不是呢？”</p>
田雯雯劝韩健说：“你考虑过出国读书吗？这两年，毕业的同学进不来外经系外贸公司，都考虑出国深造。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只能凭借更高的学历才能竞争到更好的工作岗位。”</p>
“出国？”韩健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想过。我家里还有老母亲要照顾。这些年，我读书。都是我姐姐照顾我母亲。在我们农村，家里没有撑门立户的人，很让人家看不起的。好在我考上的是贸大，村里人觉得我将来非官即富，心里还存了几分忌惮。”</p>
韩健停顿了一下，沉重地说：“农村，是非常现实的中国社会。”</p>
田雯雯同情地说：“出国也不是就不回来了。拿一个国外的高学历，回来就能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到那个时候，你才真是非富即贵呢。也就几年的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可别因小失大啊。”</p>
不知道是田雯雯的话起了作用，还是田雯雯的拳头起了作用。韩健对于竞选学生会主席失去了兴趣。开始埋头准备出国考试。</p>
学生会主席的竞选形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贸大同学们公认将来肯定要走仕途的干部子弟蒋一南，本来不想跟韩健争这个高低，看到韩健萌生退意，他就当仁不让了。</p>
蒋一南胜选后，很绅士地邀请陪选的韩健和田雯雯参与到学生会工作中，韩健当了外联部长，田雯雯当了文体部长。</p>
有人说，田雯雯太有心机了，韩健被田雯雯耍了。田雯雯听了这种说法后，去找韩健解释。</p>
韩健一点儿都不在意地说：“无所谓，反正我是要准备出国的。有没有学生会主席的资历不重要了。”</p>
田雯雯说：“那不行。你得听我解释，我可不能不明不白地背这个黑锅。我跟蒋一南清清白白，我把你拉下来，对我有什么好处？”</p>
毕业的时候，韩健已经知道他没有申请到全额奖学金，放弃了出国深造的计划。在校园招聘中，他和田雯雯都选择了来华艺集团工作。蒋一南则如愿进了外经系外贸公司。</p>
按照外经系外贸公司的规定，新员工头一年是不能外派常驻的。在这一年里，蒋一南排除了很多知道他根底的贸大女同学的追求，一如既往地陪伴着田雯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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