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张轮廓利落的面庞英俊则已，却很缺乏表情，哪怕嘴上说着顶撩人的话，面上也是冷冰冰的木着。</p>
萧子窈早已习惯了，便不去挑他的刺、逗弄于他，便也不多看他。</p>
于是，她便瞧不见他眼中的柔情与脉脉了。</p>
萧子窈歇了片刻，只待喝过了药，便想着如何去还夏一杰的礼。</p>
昨日，分明是他的生辰，又不是她的。</p>
萧子窈看一看那水晶鞋，光彩绝伦，倒是很配貂裘。</p>
说起貂裘，萧子窈便兀的想了起来，她的柜子里的确是添了几件新貂的。</p>
正是她落水的那一日，与萧子山素来交好的吴老板携了洋医生前来救急，此人又经营皮货生意，翌日便差人送来了好些上等的貂裘大衣。</p>
思及此，萧子窈便灵机一动。</p>
夏一杰最爱赶时髦，眼下，正流行着洋人飞行员惯常穿的那种宽宽阔阔的皮衣，是被称作夹克的，她便想从吴老板那儿选些好皮子，再请人做一件赠与夏一杰穿。</p>
如此，萧子窈便速速的拨了电话去打交道了。</p>
那厢，吴老板的动作倒是快得很，十几匹皮子直亲派了秘书送入帅府，全然任君挑选。</p>
皮子亦有粗细、深浅之分，好恶只在人心，萧子窈从不为男子裁衣，一时之间，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p>
她于是招一招手，直将沈要拽了过来。</p>
“你就在这儿站着别动，乖啊。”</p>
萧子窈一面说着，一面便扯了皮子衬在他的身上打量。</p>
“这一匹，颜色略有些深了……显老气……这一匹也不大好……”</p>
沈要不明所以，只被她牵着操纵，便问道：“六小姐，您这是？”</p>
萧子窈头也不抬的说：“我要给夏一杰做一件皮衣送去，可这皮子处处细有不同，我实在难选。”</p>
她说得轻易，眉眼也坦荡，竟是要他做衬，替旁人裁新衣！</p>
沈要听罢，果然目色一凉，倏尔退后了一步，萧子窈的手便扑了个空。</p>
“六小姐，我不大舒服，先行告退了。”</p>
话毕，竟是沉下了脸去，转身便走。</p>
萧子窈急道：“等等，你站住！”</p>
谁曾想，沈要铁了心不愿应她，脚下更是飞快，一眨眼便没了人影。</p>
那吴老板的秘书还未离去，正看尽这一幕，便笑嘻嘻的说道：“六小姐，要不这皮子全给您留下了，您慢慢挑就是了！”</p>
萧子窈气鼓鼓的摆摆手，道：“不必了，就这两匹罢。”</p>
她轻轻的点住了两张皮子，像是定了心似的。</p>
却见那两张皮子，一赭石、一墨黑，只待裁成饿衣服，赭石的赠与夏一杰，墨黑的便留给沈要。</p>
——萧子窈原是这样想的。</p>
怎知沈要又闹起了什么脾气，却是自顾自的撇下她走了……</p>
当是时，萧子窈留了皮子，竟难得的亲自送客一回。</p>
吴老板既是萧子山的挚友，那她这个做妹妹的，便不可怠慢了人家。</p>
萧子窈一路送那秘书出了小白楼，正要出西院，却被拦下了。</p>
“六小姐，您请回罢。”</p>
那秘书笑道，“我认得路，不打紧的，那军长不大舒服，您还是去看他的要紧。”</p>
此人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萧子窈也不推脱，只笑着别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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