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p>
旷野似有钟鸣,却不见鸣声上下,唯见石除绵延不绝,翠云庵扶摇绝顶。</p>
山脚下,车子适才熄了火,梁延便好整以暇的笑道:“这么高的山,一看就很难爬,好在你也不算全然娇生惯养的。”</p>
萧子窈听罢,只管不声不响的睨了他一眼,根本不屑一顾。</p>
索性,她的行李并不很多,不过一只皮箱尔,倒也拿得起。</p>
却是梁延拨与她操使的下人,实在教人放心不下。</p>
——竟是那不知好歹、复又被她划花了脸皮的小莲。</p>
眼下,小莲根本哭得厉害。</p>
当是时,梁耀死于非命,白事紧似喜事,萧子窈受尽千夫所指,自然不比下人高贵。</p>
偏又梁延有意刁难,如此,小莲这做奴才的,便也仗势欺人起来。</p>
她先是领了命,闯进萧子窈的房里作弄一番,后又砸碎了一盆山茶花,适才扬眉吐气、扬长而去。</p>
谁知,萧子窈不日便使着那花盆的破瓷片毁了她的容。</p>
小莲当初便哭得厉害,却只怨梁延一贯看轻女人,更看轻做奴才的女人,便不曾为她做主,此事遂也作罢了。</p>
小莲心下忿忿,更恨更悔,却又身不由己,便只好熄了气焰,一心养起伤来。</p>
谁曾想,天不由人,冤家路窄。</p>
早先前,撞到萧子窈跟前触了霉头的是她,再往后,跟在萧子窈身边伺候的竟还会是她!</p>
小莲左右哭得闭气。</p>
“大少爷,当初我只是说说而已,不是真的想来尼姑庵!求求您行行好、带我回去!我听大夫说了,我脸上的伤还有的治,小莲还想留在府里伺候您呢……”</p>
萧子窈冷冷的睇她一眼,然,甫一开口,问的却是梁延。</p>
“梁延,你真的很小气。”</p>
萧子窈不耐道,“你明知我与这丫鬟有些嫌隙,所以特意派她来监视我?”</p>
梁延失笑:“我知道你不会跑,所以我只是好奇罢了。身边贴身伺候的、端茶送水的人将你视为仇人,你究竟会如何自处——或说自保?”</p>
如此,她便不再应了。</p>
却又有言说与小莲听去。</p>
“听见了没有?你这位旧主也只把你当狗使唤。往后的日子,只要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便不至于再同你大动干戈。”</p>
说罢,便拾阶而上了。</p>
梁延自然不再送她,更厌小莲那败兴的哭相,于是打道回府。</p>
孤山寒岭,萧子窈点着手筒光,直觉有些寸步难行。</p>
冷冷的春夜,苔痕上阶绿,足音脆得好像打了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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