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彻彻底底的哽住了。</p>
她是不一样的。</p>
她的名字是不一样的，萧子窈也好、六小姐也罢，别人的名字只是名字，偏她的名字却是金科玉律。</p>
所以，她的爱也是不一样的。</p>
他许是配不上她的，好像亵渎。</p>
沈要心知肚明。</p>
她的爱虽然不够宽容，却也是对他最大的宽容了。</p>
他于是直觉每每表白都仿佛吃下一颗藏了毒的蜜枣，起先还很甜，融在炙热舌尖，温暖他饥肠辘辘的五脏六腑，然后毒发，心如刀割、遍体生寒。</p>
却只有萧子窈救得了他。</p>
——他便由衷的渴望能够得到她的宽恕或让步，哪怕一次，也好。</p>
他终于眼睁睁的见她开口。</p>
“……对不起，我不该总拿你害怕的事情来逗你。”</p>
萧子窈嚅嚅的说，“我以为你要来接我回家，所以……便不自觉的开心过头了。”</p>
沈要简直不可置信。</p>
她竟也是心甘情愿的？</p>
当是时，他与她站在一处，倏的便笑红了眼睛。</p>
许是两个人日久天长的伴在一起，岁岁年年、年年岁岁，心便会愈来愈软，便会愈发的容易动不动红了眼睛。</p>
只此一瞬，他不胜欣喜，于是自然便忘了，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p>
一语成谶，竟会如此。</p>
然，他二人眼下正温情，却偏偏有人好不识趣。</p>
便是那小莲忽从檐下冒了出来，满面刀刻似的伤疤随声而动，形容可怖又可憎。</p>
“你们……这是要下山去了？”</p>
她陡的哭求道，“二少夫人——不、不对，六小姐、萧六小姐！求求您大发慈悲，可不可以带上我一起走？小莲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偷懒，一定好生伺候您！只求您别放我在这尼姑庵里自生自灭！”</p>
她一声一泣，一面嚎啕又一面近了前来，沈要厌她难缠，便拦在萧子窈的身前挡了一挡。</p>
小莲背着手，见他如此防备，便止住了步子。</p>
“萧六小姐，求您救救奴婢！”</p>
她巴巴的瞪起一双蛇眼。</p>
谁知，却见萧子窈笑颜皎皎，分明面若观音，却奈何她心如蛇蝎，只管漫不经心的一睨：“我凭什么救你？”</p>
她问罪似的问到。</p>
“或者说，救你于我有何好处？”</p>
小莲有些语滞：“我、我可以在您身边伺候，别说什么当牛做马，就是做狗都行！而且、而且……而且我可以不要工钱的！您赏我一口剩饭吃就行了！”</p>
“小莲，这可不像你。”</p>
萧子窈不由得笑出声来，“你可是梁延的狗，我不敢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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