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离开。</p>
她时常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出神——门外也有窗,就开在走廊里,而且亮,不必开灯也亮堂堂的亮,不像她,没日没夜的睡在昏沉沉的笼中,犹如活人被塞进冰棺等死、呵气成冰,薄雾蒙在玻璃上,总会慢慢的凝成水珠,最后眼泪决堤似的一行行滑落,窗子因此划花了,照进来的天光自然也就不会有多亮了。</p>
可谁又能想到呢?直到那扇房门真的打开了,她方才清醒过来,原来,外面的光亮其实一点儿也不亮、更可怜,可怜到连沈要的背影都照不亮,夏一杰也走了,也许不会再来了,没人愿意往暗处走,可她走到哪里都是暗处。</p>
那便不走了罢。</p>
反正,走也走不远,走不远便走不掉,走不掉便是个祸害,害人又害己。</p>
萧子窈茫茫无依的想到。</p>
她于是往前挪了寸许,不敢再多了,只是想再看一看走廊里的光而已,果然,没什么特别的,昏沉沉的朦胧月,像海上月,暴雨将至。</p>
然后,沈要便回来了。</p>
他掼着她的腰,绵绵咬耳,餍足到嗓子都沉下来:“你很开心吧?”</p>
萧子窈无力躲开他,只好瓮瓮的说:“不开心。换做是你被摆布,你难道会开心?”</p>
话音甫落,明明白白的,她听出沈要的语调凉下来,可吐息却是热的,正落在她颈边:“六小姐,我总觉得你够不喜欢我。”</p>
“沈要,我劝你别得寸进尺。”</p>
“难道不是吗?”</p>
他有些好笑,笑自己也笑她,“我本想问你的是,夏一杰想带你走,你一定很开心吧?”</p>
他一面说着,一面拨开她新续的发尾,像剥开一道伤口。</p>
“而且,换作是我的话,被你摆布我会很开心的。因为这样会显得我有用,对你有用。”</p>
“但是,没关系的,我原谅你了。”</p>
“毕竟,这是我自找的。”</p>
沈要以前听说过,喜欢谁,自然便会忍不住看向谁,恰如他总看着萧子窈,直视也好偷看也罢,仿佛他眼里只有她似的。</p>
然,大约已有很久了罢,他终于发现,他二人的目光竟再难有过碰撞了。</p>
眼下,便是如此了。</p>
沈要平生最为精通的本领应当是酷刑,他的天赋不足,除此之外,爱或爱人始终学得一塌糊涂。</p>
——所以,决定钉死所有的窗户,几乎是他毫无犹豫的首选。</p>
翌日、晨,他很是难得的将萧子窈提前摇醒一回。</p>
“子窈,别睡了。你看,现在的阳光特别好。”</p>
被子好重,萧子窈直觉像有死人压在她身上,原是沈要今日并未上职,便赖在床上圈住她。</p>
她一时不耐,正想将人推出去,谁知,沈要却抢先道:“想继续睡?可现在是你最后一次见到阳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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