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他直觉就在此处了,于是小心翼翼的趴在上门,偷偷挤开一条门缝。</p>
——夫人她,原本长什么样来着?</p>
只一瞬,宝儿便在心下毛骨悚然的问道。</p>
那房里果然是有人的,就卧在榻上,侧躺着、手脚却绞在身前,又很瘦、很白,也许是太轻了——宝儿根本听不见她的呼吸。</p>
花、还有写了名字的信纸,一下子都掉在地上。</p>
“阿娘,不好了!这里有死人!阿娘,好像是夫人死了!阿娘,救命,救救夫人——”</p>
宝儿陡的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简直刺耳得厉害,只一瞬,便已惊动了所有人。</p>
萧子窈于是掀起眼来看他。</p>
她动弹不得,更发不出声音,只瞧见郝姨面色苍白的赶来,一见她这副模样,面色竟又白了几分。</p>
“夫人、夫人……”</p>
郝姨哆嗦着嘴唇嗫嚅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宝儿也什么都没看见,求求您之后不要告诉沈军长,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p>
话毕,她便一把抱起宝儿,猛的将门关死了。</p>
萧子窈挣扎着,眼光却始终停在宝儿落下的东西上。</p>
——花被夹烂了,红彤彤的濡湿了信纸,遂将信纸也沤烂了,上面墨迹糊成一团,勉强看清一个宝盖头。</p>
当真像是死人一般。</p>
晴光探窗,烧红的砂锅里正煨着一节嫩藕。</p>
宝儿仍是哭,郝姨一面扯了手绢与他擦脸去,一面又翻了翻锅中的藕与排骨。</p>
谁知,宝儿一见那粉白的排骨便又落下泪来,还连连的追问道:“阿娘,你说夫人她还活着吗,她好瘦,身上都没血色了——”</p>
郝姨听不下去,根本容不得宝儿再多嘴,于是一巴掌便落在他脸上,与他一同落了泪:“宝儿,你记住,今天的事情你从此便忘了,不准与任何人说起!”</p>
“可是,夫人快死了,我得告诉沈军长——”</p>
“你这败家子!最不能说的人就是他!”</p>
郝姨陡的扬起声来,直吓了宝儿一跳,她一时有些悔,便又紧攥着宝儿的手柔声劝道,“夫人才没死,她只是生病了。而且,这些事情沈军长都知道,他正为了夫人的病焦心呢!你若再说出来烦他,阿娘便要丢了工作了,你阿爹的点心铺子也开不下去!到时候,咱们一家就只能讨口子去,你难道愿意?”</p>
“不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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