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有些发潮,沈要只觉得紧张得要命,他二人分明不过一步之遥,他更偷偷的盘算起来,不如找准时机回头罢,就抢在她先、只管把她紧紧的搂进怀里。</p>
——然后,屋子里骤然暗下来,是彻彻底底的暗下来了,应当不是眼睛在骗他。</p>
啪!</p>
一声脆响过后,瓷瓶应声而碎。</p>
只一瞬,沈要便倒下去了。</p>
他直觉淋了一场大雨似的,不舒服、眼皮很重,眼前也黑红一片,便又拼尽全力的探出手来,却只在额前摸到一手黏腻与猩红。</p>
竟然会是如此的结局。</p>
他一面想着,又一面抬起头来——萧子窈已然绕开他了,正立在他身前,细瘦的身子根本抖得厉害。</p>
他望定她的手,苍白如雪,好像一根白骨,垂着也可怜,捂在唇边也可怜,打碎的瓷瓶割伤了她,一看就很痛的样子。</p>
“六小姐,你的手——”</p>
沈要吃力的张开嘴来,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p>
萧子窈重重的喘息着。</p>
她退了退,脊骨抵在墙上,却触电般的猛的弹回来,又见沈要倒在地上没有动,脸静静的躺在血泊里,依然面无表情,不过眉心还皱着,像是死了,却还活着。</p>
“呆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p>
她碎口碎口的抽噎起来,然后勉强稳住湿漉漉的身子,终于夺门而出。</p>
她实在跑得太急。</p>
急到慌不择路,以至于下楼时竟一脚踩空,整个人一下子骨碌碌的滚了下去,又索性她很瘦,落地的声音并不很大,所以并未惊动后厨的郝姨。</p>
厅里的陈设如旧,从未有过移动或者更迭。</p>
萧子窈踉跄的爬了起来。</p>
她只管一瘸一拐的去推玄关的门,锁不重,一推便开了——晚风吹进来,扑了她满面,也许还有月桂香,偏她根本闻不到。</p>
然后,她便远远的望出去,公馆的门栅紧锁着,她跑不掉,许是晚饭正巧也烧好了罢,她竟又听得郝姨由远及近的招呼声。</p>
“沈军长,饭好了!今日给夫人煲了鱼羹,一点都不腻的!”</p>
只一瞬,她便想也不想的冲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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