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握住她的腿，玻璃袜还挂在上面，很滑，他还不想她出去玩。</p>
“那些地方空气不好。”</p>
他说，“不去不行吗？”</p>
然，他不乐意去，递上门的帖子却纷纷的求着他去。</p>
萧子窈于是拨开他的手，一沓一沓的读起近日的帖子来。</p>
“沈军长敬启……”</p>
她故意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声，“呀，人家新修了西洋会所，特别要请你去看欧洲大腿舞呢。”</p>
沈要木无表情：“那是日本人开的，他们谁都请。”</p>
此话不假，他没理由这也哄她。</p>
眼下，但凡是个明眼人便都瞧得出来，自打岳安城易主之后，如今当家的梁大帅无疑是个绥靖派。</p>
洋人来了又如何？大不了修租界便是，耽误不了他做土皇帝。</p>
梁显世此人，早已没了半分军人气概。</p>
思及此，萧子窈便道：“以前有一个姓上野的日本人想来岳安城做生意，我爹爹和四哥都不准，不知这会所可是他后来修的吗？”</p>
“是。”</p>
“那我偏要去看看。”</p>
她就此敲了板。</p>
那会所修的是法国范儿。</p>
西洋的小楼嵌在苏派的水园里，好看也不好看，沈要来此有上座，一路畅通无阻。</p>
萧子窈穿着软白的衫子，拧着腰往里走。</p>
天色不过才暗，她与沈要来得并不算太晚，谁知，手边一水儿的包厢竟都已经坐满了，有歌女在小楼的舞池里唱评弹，引起呼声一片。</p>
萧子窈瞥了瞥四下，果然瞧见不少相熟的面孔。</p>
有些是以前一起玩乐过的纨绔或小姐，有些是在军政里任职的要员，还有些老板，可无论认识或不认识的，却通通是认识沈要的。</p>
因着军衔和长相，沈要的确走到哪里都算惹眼。</p>
很快，便有人团团的围上来了。</p>
“稀客啊稀客！大家平常可从没见过沈军长出入这些地方，怎么今日起了兴？”</p>
“来来来，这杯我敬沈军长！鄙人做的是水泥生意，若军中有所需要……”</p>
那一众人里，有人一面说着，一面还谄笑道：“沈军长应当还没见过这里的名角儿吧？”</p>
——然后，话音至此，那人竟倏尔扬起酒杯，陡的泼向舞池里款款抱琴的女郎去！</p>
只一瞬，白裙湿透，春色难掩。</p>
满场的哨声几乎都要飞上了天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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