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没干别的。</p>
他夜半不睡觉,竟是窝在萧子窈的手边来回拨弄着一条半透明的牛皮筋,百无聊赖,又百试不厌。</p>
那原是前些日子,萧子窈特意请郝姨替她盘发时用上的小玩意。</p>
只不过,之后的这几日,郝姨返乡探亲去了,不在公馆,她自己不会梳头,便只好先将那皮筋套在了手上。</p>
这小物件多无辜,简直同她一模一样——就连方才也是,分明是沈要故意闹她,粗砺指腹挠过她的肩头耳背,扫荡之处几乎遍地开花,唯独来到手腕却被绊了一跤,他不开心,就记恨起一条牛皮筋来。</p>
“别给我弄坏了。”</p>
萧子窈软绵绵的说道,“等之后郝姨回来了,我扎头发还要用。”</p>
沈要伏在暗处,不动声色的舔了舔牙尖。</p>
她的身子好弱,多适合被他绑住,哪怕只是一条细细的皮筋,都仿佛能将那腕子截断一般。</p>
沈要总觉得萧子窈很像一条横陈的蛇。</p>
——软倒的,容易受人摆布也容易害人发蛮,月色一照,便妖气弥漫鬼气森森,他深受其害而深陷其中,繁文缛节落地成锦衣,一条狗,哪里懂得先礼后兵的规矩。</p>
萧子窈一下子叫了起来。</p>
“你干什么……”</p>
他毫无预兆的将她绑住,就只用一条牛皮筋,两只手并在一起都套进去,筋疲力尽至极限,几乎寸断。</p>
她分明挣得脱。</p>
“我都说了,不要弄坏我的皮筋!”</p>
“那你弄断就好了。”</p>
是时,沈要面无表情,只管理直气壮的欺身而上,骑上萧子窈的腰,一幅色心渐收杀心渐起的样子,不过都一样,他同她上床总是血雨腥风的,像攻城略地,非要把她攻下来不可。</p>
“六小姐,你怎么这么可爱。”</p>
他说,“一条皮筋而已,不管弄坏多少条,我都买得起。”</p>
萧子窈于是立刻推他一把,却无果,便恨得咬牙切齿道:“别闹了,你帮我取下来,不然皮筋崩断会很疼的。”</p>
“那就等一下帮你取。”</p>
事已至此,萧子窈已然猜出了沈要的心思。</p>
早先前,她还总骂他是榆木脑袋,可如今看来,她倒是应该改口了,改叫他槐木脑袋!</p>
“沈要,你就是个坏种,是槐木做的!”</p>
沈要有些奇怪,便歪了歪头,又抱起她的腿,贴上去,问道:“为什么?”</p>
“因为你别的灵光没有,就是块死木头,却唯独讨人嫌的鬼点子多——呀!”</p>
话音至此,她的骂声便一下子在嘴里塞了车,仿佛有一棵树突然在她体内扎根,然后便是沈要好笑的望着她,那眼神也像是在看一棵树,风一吹,千叶鸣歌,让一条狗快乐起来,要多喜欢便有多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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