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让你拿着手电筒，不是让你拿着我的手。”</p>
沈要眉心微皱，仿佛听不懂她的意思。</p>
“那我不能拿着你的手吗？”</p>
“……也不是不能。”</p>
她按了按额角，实在拿他没有办法，便说，“我要去厨房泡茶，现在五点过了，你该回营了。”</p>
沈要一下子闭上了嘴巴。</p>
他于是接过手电筒去，只管亦步亦趋的跟在萧子窈的身后，为她照亮。</p>
那手电筒的电池许是快用尽了，光晕昏黄而散漫，照在她的脚边，便如一轮月亮的影子，触手可及。</p>
萧子窈忽然说道：“我不会做吃的，你吃苹果可以吗？”</p>
沈要一愣。</p>
“苹果？”</p>
“空腹喝茶伤胃。”</p>
她说，“我只会把苹果切成四瓣，然后放进水里煮。”</p>
沈要闻言，于是立刻改口道：“我正好想吃苹果。”</p>
厨房的灯终于亮起来了。</p>
沈要毫不设防，便一下子眯起了眼睛。</p>
萧子窈就笑，那笑声轻飘飘的，径自落到他的眼睛里去。</p>
“总是盯着我做什么呀？你才起来，眼睛还没适应，就先别看着我啦。”</p>
谁知，她话音方落，沈要却一连迭的摆首说道：“不行。”</p>
“为什么不行？”</p>
“我怕你又不见了。”</p>
“我又不是要去到哪里然后不回来了。”</p>
“那也不行。”</p>
他死不从命，“我就要看着你。”</p>
“好好好，你看你看，当真是谁也使不动你。”</p>
沈要实在难缠，她便有些认命了，于是只管似笑非笑的说罢了，便取了苹果来清洗。</p>
公馆里接的是黄铜水管，十月寒秋，那龙头方才拧过一半，便已然沁出了冷冷的凉气。</p>
沈要一见，便立刻将她拖了回来。</p>
“不吃煮苹果了。”</p>
他说，“我回军营里吃去。”</p>
萧子窈凝眉道：“你刚才不是说想吃苹果吗？”</p>
“那是刚才。”</p>
沈要面无表情，“现在不想了。”</p>
然，话毕，他又似觉得不妥，便很快补上一句：“水很凉，你别碰。有什么事情等郝姨来做。或者等我忙完，放着我来。”</p>
她一瞬失笑。</p>
“呆子，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我可以早起出门喂马，也可以用凉水洗苹果，这是每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也不例外。”</p>
可沈要只是摇头。</p>
“六小姐，你不普通。”</p>
他眼光沉沉，目不转睛，却是将她直直的望进眉间心上，如镌刻在此，永远不可剥离。</p>
“——你，是我的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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