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晋俱酒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呆若木鸡。 吴耕清晰地说道:“魏国西河守吴起,是耕之堂兄。” 果然是吴起! 魏国西河守吴起! 杀妻求将的吴起! 一手训练出战国最强军队“魏武卒”的吴起! 与诸侯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余者皆解的吴起! 诸子百家中的兵家代表人物之一、与孙武并称“孙吴”的吴子! 被唐肃宗追封为“武庙十哲”之一、被宋徽宗追封为广宗伯的吴起! 在后世教科书中被誉为“战国初期军事家、政治家、改革家”的吴起! 在后世军迷之中神一般存在的吴起! 晋俱酒有些口吃的问道:“你你你的堂兄?这么说……吴起也是中行氏之后?” 吴耕肯定地说道:“正是,吾祖中行穆子,中行氏,单名一个吴字,谥号穆。中行氏在昔日晋国六卿争锋中失败以后,吾族一支流落卫国,为避祸,以吾祖之名为氏,称作吴氏,耕与堂兄俱是其后。” 这正是令穿越者震惊的地方,吴起身上最火爆的秘密就是,他原来是晋国六卿之一的中行氏——中行吴之后! 上次在夜袭襄城之前,吴耕就介绍过自己的身世,晋俱酒记忆犹新。 中行氏出自荀氏。荀息是晋献公时的相国,曾制定过着名的“假途伐虢”之计。荀息生子荀逝敖,荀逝敖生长子荀林父,这是中行氏的始祖;生幼子荀首,是智氏的始祖。 晋文公称霸时,设三军三行,以荀林父为中行将,自此荀姓产生新的支系——中行氏。 按照《周礼》: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 晋文公时,晋国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六军,但不敢违背周礼,于是就将六军命名为“三军三行”。 三行即左行、中行、右行,“行”与“军”若说有区别,可能就是“军”偏重于车兵,“行”更偏重于步兵。 荀林父生荀庚,荀庚生荀偃,荀偃生荀吴(中行吴),荀吴生荀寅(中行寅)。中行寅时,发生了六卿互相倾轧之乱,智氏、赵氏、韩氏、魏氏四卿将中行氏、范氏击败,至此,晋国由六卿变为四卿。 吴耕是中行吴的后人,吴耕与吴起居然是堂兄弟关系,那么,吴起也是中行吴的后人。 这是晋俱酒万万没想到的,大名鼎鼎的吴起,祖上居然也是晋国的六卿! 吴起啊!吴起!原来你是中行起! 晋俱酒不禁开始想入非非,吴起,祖上中行吴,晋国六卿。某,晋国公子,历史上的晋国末代国君。这里边有没有搞头?是不是吴起也能到我的碗里来? 倒不是说晋国对中行氏有多大恩惠,而是,接下来吴起的人生走向就要发生重要变化了。 在历史上,吴起在魏受到相国公叔痤的排挤和构陷,逐渐失去了魏侯击的信任,因惧诛而投奔楚国。在楚国因改革而受到老氏族攻击,最终命丧楚悼王的葬礼之上。 这么一个大军事家、政治家、改革家,出可为将,入可为相,若能为我所用,嗯,哼哼哈哈——吴起得救! 打个比方说,若聂政算是一把战国的神兵利器的话,而这位吴子堪比战国核弹!在战国初年可以说横扫列国。 不要误会,不是针对哪一国,而是说在座的各位……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但吴起这么大的人物,心气也是极高的。晋国混成现在这种鬼样子,不能像收聂政那般,简单用一个“收”字。必须先套上近乎,然后在吴起人生最危险的阶段出手相救,或许还有点搞头。 不管了,先行动! 晋俱酒收回自己的神思,面带潮红地对吴耕说:“令兄可是天下的兵法大家,耕兄你是知道的,某虽不才,但却醉心兵事,某欲向吴子学习兵法久矣,可惜不得法门。今日欲借耕兄之手推荐一二,不知是否唐突。” 对头,这个不能说“收”,这是大宗师一般的人物,得拜师! 吴耕道:“这个耕自然愿为端氏君牵线搭桥,只是耕与堂兄也有经年未见,不知耕之推荐,效果如何?” 俱酒道:“行不行,搞一下不就知道了!” 吴耕被这位突然冒出的语言逗得发笑,当下重新写过信札,将俱酒之请加入其中,顺理成章地为俱酒搭上吴起这条线制造了有利条件。 次日,晋俱酒造别韩侯,带着送给魏侯的礼品和信札,在聂政、端木伯御、怀木的贴身护卫之下,带着一队二百人的韩军小队迤逦上路,向安邑而去。 经过一日不紧不慢的行走,傍晚时分,使团来到了周王室的中心,天子脚下的洛邑。 尽管周室已经凋敝,但洛邑不输繁华。城池高大,街巷纵横;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商贾如云,货物如雨;万足践履,冬无寒土。周王宫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尽显王者风范。 《史记》曾说:“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朝市也。”充分说明,当时的洛邑不仅是政治、文化中心,还是全国性商贸中心。 俱酒看了,不由赞叹一声:“洛邑真是,富贵迷人眼!” 当下在馆驿住下,安顿人马歇息。 不一时,侍者通报,有人求见端氏君,并递上玉制名牒。俱酒接过一看,白色美玉之上赫然刻着晋卦的图形,上客下主,上离下坤。 唐社! 晋俱酒心头一凛,之前他就通过唐社中人知道,洛邑是唐社总社所在地,社首也是昔日晋国公子之后,人称公孙舞。 另外,在阳翟时,他也通过唐社秘线,告知了自己欲拜访总社的意图。没想到今天刚到洛邑,唐社中人就找上门来了。 晋俱酒连忙把手一摆道:“快请!” 一位体态略胖、白面银须、衣着华贵的老者在侍者引领下,进入馆驿。 晋俱酒匆忙两上迎上,刚欲说话,只见老者态度拘谨,顿时明白。当下也不多言,只说了一个请字,将老者迎入厅中,然后立即屏退左右。 并告诉聂政和怀木,分别做好屋顶和厅院中警戒,任何人不得擅入。二人答应一声,带上门户,走将出去。 聂政看了一眼馆驿的屋舍,站在两堵墙之间,左脚一蹬,右脚一带,闪烁两次身形,就已跃上房顶。 屋内,老者与晋俱酒见礼,低声道:“二矢!” 晋俱酒郑重地答道:“三接!” 老者顿时绷不住自己的情绪,泪珠滚落,就欲大礼参拜。俱酒连忙用力托住老者的双手阻止其拜下去。 老者哽咽着说道:“公子,终于把你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