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将军荀欣集中了绝对优势兵力,对突入城中的联军进行剿杀。 联军未能按预定计划,控制住西门。因为瓮城的千斤闸落下之后,内外通道已经被堵死,尽管翟徒疯了似的在城外发起进攻,但变突袭为强攻,这种战术方式的突然改变,往往是兵家大忌。 即使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对邯郸这种坚城的进攻,也是非常困难的,何况是月黑风高、临时转变战术的情况下呢? 联军的攻势很快就被赵军打了下去,为了保全实力,翟徒只好下令撤军,虽然损失了三千兵卒,好在是三国联军,对武卒来说这点损失也还能接受。 卫国校尉全凭着一腔热血在冲锋,什么战术、战略的都是一脑袋浆糊,毕竟卫国已经多年没打仗了。在他的指挥下,整个前军的混乱可想而知。 卫国校尉没有投降,最终被乱箭射成了刺猬。他是缺乏指挥才能和作战经验,但他不缺作为军人的血性和勇气。 只有一千魏武卒自成体系,顽强地向着城头冲锋,他们深知占据城门、占据制高点对生存的重要性。 在赵军山呼海啸般“降者不杀”的呼喊声中,卫军直接躺平了,卫军本来是就是来打酱油的。 韩军在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之后,眼见城门被封,实力对比悬殊,也放弃了抵抗。毕竟同属三晋,说不定还有老乡,很容易就沟通好了。 只剩下魏武卒悍不畏死、拼力抵抗,并且成群,越来越抱团,形成数个圆形战阵,背靠背抵挡着赵军的进攻。 荀欣见了魏武卒的表现,不由得心中暗叹,吴起练兵果然有一套! 荀欣下令,赵军将魏武卒分割成若干段,然后远远围死,不再冒死进攻,而是拉开距离,开始喊话劝降。 三晋原是一家,文化相同、乡音相近,一番攻心下来,残留的魏军武卒也放弃了抵抗。赵军完成了一次完美的设伏。 在起火现场,徐越利用一堆废旧的木材树枝等,玩了一回“篝火戏暗子”,在现场附近抓获了蠢蠢欲动的多名可疑人。 并通过严刑拷打加上适当株连,严厉打击了赵朝在城中的暗子,和同情赵朝的部分势力,并在第二日将他们的首级挂上了城头。 徐越原想诱惑赵朝进城,一次性解决这个祸害。在抓获的联军中,确实也得到了赵朝曾随军进攻的信息,但对所有俘虏和死尸进行了数遍筛查,仍然没有发现赵朝的踪迹。 天色大亮的时候,赵朝拖着长长的血迹,手脚并用地爬回了联军大营。 在进城的最后时刻,赵朝忽然有一种不祥感。三千军队不是小数,但入城之后却迟迟没有控制住瓮城,这很不正常。 在千斤闸落下的瞬间,一波箭雨从城头直泄而下,尽管赵朝手持圆盾,仍身中多箭,特别是双腿,几乎被利箭生生地穿透了。电光石火之间,赵朝一头栽进了护城河。 有野心的人求生欲都很强,赵朝活了下来。 翟徒心中充满了对赵朝的鄙夷,若不是这个竖子头脑发热,何至于造成此次损失?幸亏自己耍了个小心眼,才没有伤及魏武卒主力。 翟徒一边命令医官为赵朝医伤,并将其向邺城转移。一边命令工匠加紧攻城器械的打造,准备开展硬碰硬的攻城战。 同时亲笔书写了一封军札,命人加急送往安邑,禀报魏侯。札中详细奏报了试探性攻城失败的消息,并将失败的责任全部推给了公子朝。 经过数日的加紧施工,一批大型的攻城器械已经准备就绪。 八十五架炮车。此类炮车主要抛掷石弹和火弹,通过一根长长的力臂,由数十人一起拖拽绳子发力,其威力尽管不容小觑,但与后世的回回炮却不可同日而语。 一百五十架云梯车。云梯车有别于简陋的云梯,简易云梯是一根长木,中间穿插木棍,形成阶梯。而云梯车则是在底部建有固定装置,云梯也是更易攀登的常规梯子。云梯车底部带有轮子,可以推动行驶,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面对高大的城墙,还可进行折叠和升降。 十台井阑。井阑是一种高数丈的大型攻城武器,居然是提倡非攻的墨子发明的。简单说就是一个可移动的箭楼,底下安上滑轮,井阑居高临下移动射击城楼上的守军。 六十架渡濠车,用于渡过宽阔的护城河。 另外还要若干木幔车、撞车等。单兵防护器具也进行了加固和升级,攻城的石弹、油脂和火弹为一次大型的攻城战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战国的清晨来得早,随着一阵密集的鼓角声,魏、韩、卫三国联军有序步出军营,簇拥着高大井阑缓缓向前移动,直到到达赵军射程距离。 翟徒一声令下,八十五架炮车推出队列,士卒装好石弹、火弹,鼓声一响,漫天石弹、火弹划破晴空,带着滚滚浓烟砸向邯郸! 赵军在城墙上支起牛皮幔、麻布幔、木幔进行阻挡与缓冲,石弹击在遮挡的皮幔之上,冲击力大大放缓,减少了对城头人员的杀伤力。 一部分石弹砸在城墙之上,砸起一阵阵灰尘。战国时期的城墙都是夯土城墙,如果集中对某段城墙用炮车进行攻击,有可能击毁一段城墙,但其威力有限,不是后世回回炮那种水平。 尽管如此,铺天盖地石弹、火弹也给守城赵军造成不小的损伤,部分城墙受损,烟火此起彼伏,受伤士兵不断增加,城中房屋也出现了损毁,并在局引发了大火。 荀欣在亲兵的盾牌防护下,在城墙之上来回走动,部署防护,修补受损城墙,安排伤员抢救。 一枚石弹飞来,将荀欣身边的亲卫连人带盾砸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城墙之下。 荀欣顾不得回头看一眼,快步继续向前行走。一枚火弹穿过皮幔的缝隙砸在城墙之上,瞬间引起大火。整个城墙之上哀叫声此起彼伏,呼喝声声嘶力竭。 翟徒眼见石弹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次下令击鼓,士兵推着井阑、木幔车、撞车、云梯车开始向邯郸城墙推进。 弓弩手在长盾的掩护之下,向城头发射出一轮一轮的箭雨,对攻城部队进行掩护。 井阑进入射程之后,集中对城门处、或某处预先设定的突破口进行居高临下的射击,努力消灭城墙上的有生力量,为攻城部队营造条件! 渡濠车抵达护城河边,在盾牌手的掩护之下,开设架设渡桥。面对邯郸城宽大的护城河,渡濠车做了折叠和拉伸处理,固定好一部分后,可以将折叠部分放出或向长拉伸,直到完全架好渡桥。 木幔车顶着箭雨,在车内士兵的推动下,一点一点向城墙移动。 云梯车在士卒的推动向不断前行,还有士卒抗着普通云梯也在冒矢前行。 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在战国的清晨拉开了帷幕…… 战鼓隆隆!喊杀震天!浓烟弥漫!血肉横飞! 邯郸!邯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