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国雷厉风行开始搜捕吴起来看,短时间内魏韩同盟关系牢不可破。但吴起心仪南方的楚国,要把吴起平安送到楚国边境,俱酒少不得又得回一趟襄城前线。 俱酒长叹一声,也罢,只当是还韩侯一个人情吧。 俱酒与沈无损进行了深入的长谈,对襄城前线的情况进行了了解,也好谋划自己的作战方略。 但老沈却不给力。沈无损作为一国司寇,主管缉盗捕贼等事务,对军事可以说是半窍不通,只能将襄城前线军情说个大概。 俱酒打定主意,不想再回阳翟,遂道:“某闻繁礼君子,不厌忠信;战阵之间,不厌诈伪。俱酒若随沈司寇入阳翟,恐为楚人所知,不利于战事。” 沈无损以为俱酒不想南下,那么自己的使命就完不成了,顿时急了:“国难之际,方显良将,襄城君少年英雄,国之柱石,万望以国事为重啊。” 俱酒知道他误解了,便进一步解释道:“俱酒现在孑然一身,要兵无兵,要粮无粮,如何克敌?故俱酒欲……” 老沈是真怕俱酒把他给甩了,以俱酒的身手,一百个沈无损都不能挡得住,他急急地道: “无损行前,君上曾赐以万钱,一者为出使秦国所用,二者为犒赏襄城君。今沈某已面见襄城君,自当奉上。” 说罢也不等俱酒反应,大声喝令道:“来人,速将君上与襄城君的犒赏之资抬上来。” 几个下人立即呼啦啦把两口大箱子抬进屋内。 俱酒傻了眼,老子是这个意思吗?敢情上次敲诈了老沈一回,老沈这是留下心理阴影了啊,人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用钱来堆砌! 小钱钱都摆在这儿了,那能说不要吗?何况老子的南郑之地还在嗷嗷待哺呢! 俱酒无奈地点点头:“沈司寇敞亮人啊!” 沈无损惊讶到两眼放光:“襄城君何以得知?沈某确实是高都邑昶梁村人氏。” 俱酒无语到生无可恋,这位沈司寇,真是打岔高手啊! 他伸手按住沈无损的手臂,说道:“沈司寇,君上有令,俱酒必回襄城前线,此勿疑也!” 沈无损擦擦了额头上的汗珠,总算一颗心掉到了肚子里。 俱酒继续道:“然俱酒入都,唯恐机事不密,楚人戒备。如此,战胜不易。俱酒之计,潜行南下,蛰伏汝水,乘楚不备而攻之。” 俱酒之所以不入阳翟,而悄悄地南下襄城,基于三方面的考虑。 一者,吴起就在自己身边,既然吴大佬不撞南墙不回头,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平安送到楚国边境。在当前韩魏联盟背景下,带着吴起入韩都阳翟,唯恐节外生枝,故而不如直接南下,避免夜长梦多。 二者,阳翟城中的韩屯蒙、许异都不是省油的灯。俱酒不想去和这些人扯皮消耗,反正自己不想在韩国发展,犯不着和这些人浪费太多的嘴舌。 三者,自己之前夜袭襄城,打得就是一个信息不对称。如果回到阳翟,韩国君臣再搞一个什么誓师大会,大张旗鼓地率师南下,必然会引起楚国人的注意。届时,战争打成对抗战,消耗战,就不是自己的特点了。 特种作战出身的俱酒,还是偏爱以奇制胜,这一点有点符合孙子的“兵者诡道”,恰恰与吴起的“以治为胜”不太相同。 当然俱酒也明白,战争是分不同阶段的。等到了战斗双方兵力对比相同、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大规模的决战必然上演,届时,吴起“以治为胜”训练出来的军队将会更高一筹。 沈无损总算明白了俱酒的心思,不过他还是担心自己的使命,打不打胜仗什么的倒在其次。 “襄城君国之柱石,孤身南下,沈某哪能放心?此次沈某出使,随扈三百余精壮,全数交与襄城君调遣,以护周全。” 俱酒暗笑,这特么哪里是保护老子的安全,这是怕老子跑了啊。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身边没有点人马,类似今日馆驿之事还是难以避免,遂爽快地应了下来。 接着俱酒对沈无损道:“某手书一札,烦请沈司寇转奉君上。” 沈无损当然求之不得,这样他就能证明自己确实是把襄城君接回韩国了,圆圆满满地完成了君令了啊!至于打仗什么的,关咱老沈屁事。 俱酒当下当着沈无损的面,给韩侯写了一封奏札,札中: 一是再次汇报自己使魏、使秦之经过,俱已按照君上要求圆满完成使命,韩国利益得到有效保障; 二是禀明自己秘密南下的考量,请君上恩准。 三是要兵、要粮、要装备、要情报、要权力——兵权! 由于在风陵渡走得太急,俱酒的襄城君印鉴等都不在身边,只好使用渑池驿的封印进行了泥封,托沈无损转奏君上。 老沈终于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结局,一张哭丧脸也露出了笑意,组成一副难以尽言的表情包,次日之后就转回阳翟去了。 俱酒在馆驿之中等到了匆匆赶来的聂政,还有完成了安邑使命的怀木。 原来怀木受阻于魏国封渡的影响,当他渡过西河之时,恰好遇到了在街上翘首以盼、手足无措的聂政。方知公子随水兽而去,行踪无定。 随后二人通过唐社的渠道得到了公子的命令,立即浮舟而下,直达渑池。俱酒见到自己的贴身亲卫赶到,也是心中大安。遂命二人对沈无损留下的三百军卒进行训练整顿,以备万全。 又一日,公孙舞也匆匆赶到渑池,汇报唐社工作。 上次俱酒传授的一些后世创造,公孙舞立即组织人手进行了研发,研发和市场情况,可谓是有喜有忧。 针对战国人民都是席地跪坐、席地而睡的情况,俱酒画出了胡床、胡凳、马扎、交椅、板凳等图纸,供唐社制作。 木工方面倒是没有难度,但这些东西发明出来后,没有预想的大受欢迎。 一方面,战国人民的思维定势太难以改变了,围绕\\\"跪坐\\\",已然形成了一整套礼仪制度,想一下子改变不容易; 另一方面,这些东西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任一个木匠,看上几遍都能学会,故而不易产生盈利。 俱酒听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自己的地盘上推广这些东西,让战国庶民早早享受“站起来”的快乐,还有沙发这东西也必须排上议事日程,自从来到战国以后,好久没有葛优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