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军山会议蟜和淳于浩力主从白水关出兵,水陆并进,兵锋直指吐费城。 一战而下吐费城之后,兵分两路,一路攻占平周国国都平周城,形成对巴国的拒守之势;另一路迅速抢占剑门天险,防止蜀军在此形成防守实力。 剑门之下,则蜀国平原近在眼前。趁蜀国主力俱在充国境内之机,攻取蜀国都城郫邑(目前蜀国还没有迁都成都)。 蜀国即下,安抚黎庶,争取民心,集结兵力,巴国不足挂齿。 章蟜不改其历史名将的本色,说出来的计谋有条有理,而且和当年司马错伐蜀的战略几乎一致。 而且这些年来,章蟜一直在白水关前沿,他的意见非常重要。 淳于浩则重点从水军的角度阐述了由白水进攻的可能性。 嘉陵水上游行船固然不便,但嘉陵水在白水关合并了白水之后,水势增大,河道变宽,险滩暗礁也变少了,方便行船。 “浩字营”在嘉陵水上的船只虽然体量不大,但胜在体态灵活,机动性好。运兵、运粮、小部突袭都没问题。 俱酒听了频频点头,心中暗许。羊图、吴耕、丁季、冶徒娱、跌鼻等人均认可这一方案,毕竟南郑方面在白水这一线经营数年,基础颇牢,从这里进军可谓是水到渠成。 儿良开言道:“章将军谋略长远,良不如也!”儿良会做人,这是先来一波互吹。 然后儿良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平周国在白水关对岸,建有险关,连绵十余里,易守难攻。若必从此战,损伤必巨。” 众人默然,这是实话,平周国知道这是入蜀的前沿阵地,依托嘉陵水,在这里建立了相当坚固的防守工事。 唐炮的射程忽远忽近,不能对对岸的敌军做到保证摧毁。 水军运兵,一方面要面对敌军船只的袭扰,另一方面体量有限,运兵数量不多,难以建立滩头阵地,也起不到强攻的作用。 非要这样打,不是不可以,但是伤亡肯定比较大,这是新生的南郑政权难以承受的。 儿良望着俱酒道:“公子,良以为,应兵分两路。” 俱酒哦了一声,双眼直视儿良,静候下文。 儿良道:“派遣一路之军,与相氏部族配合,沿巴山古道,秘密南行,奇袭平周城,切断巴军来援,则吐费城之敌自乱。” “届时,再由白水关强渡,袭击吐费,则两路会合,一战而成。” 儿良尽管选择了巴山古道,但并没有将巴国作为首要的进攻对象。 他的观点,除了增加一路偏师起到奇袭平周后背的作用外,大的方向和章蟜是一样的,都是考虑先灭平周,再进攻蜀国。 俱酒没有说话,儿良的全局观远胜其他人,看问题能够一分为二,客观分析,这样的人才非常难得。 同时他也知道儿良的小心思,他所属三部“良字营”近年来主打山地训练,对这种奇袭之类战斗,兴致一向很高。 既然知道对方在吐费城周围堆积了重兵,还要做分兵之举,实乃兵家大忌。 儿良这样的良将,俱酒还是想让他在正面战场发挥作用,而不是作为一支偏师来用。 况且,巴山古道的情况也不太熟悉,变数太多。 接下来端木仲敖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公子,诸位将军,仲敖刚才听诸位一席高论,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未免失之偏颇。” 俱酒大惊,要知道仲敖虽然是内政高手,但并不知兵,可以说从未在前线待过,如何敢对一帮战绩赫赫、心高气傲的将领说出此等言语? 没想到首先不高兴却是仲敖的胞兄,端木伯御。伯御撇了撇嘴,对众人道:“舍弟年幼,诸位看在伯御面子上,见谅见谅。” 仲敖云淡风轻地一笑:“众位只忌平周,不虑巴蜀,岂算远虑?” 伯御还要发怒,章蟜却伸手拦住了他,拱手对端木仲敖道:“长史所言极是,愿听长史良策。” 仲敖道:“良策不敢,浅陋之言而已。” 说毕,清咳一声,直抒见解:“夫蜀与平周,两虎争斗也。平周,小虎也,必死;蜀,大虎也,必伤。公子待蜀伤而刺之,则是一举而兼两虎也。” 俱酒闻言,抚掌大笑。仲敖的意见,先不用急着出兵,而是坐山观虎斗。 平周国窦豹子素有勇名,蜀国的蒲左图更是个硬茬,不如让他们先硬碰硬拼个你死我活,然后南郑方面再择机出手。 众人闻言,齐声喝彩。 吴耕、丁季、羊图三人齐齐上前拱手:“公子,属下请求入蜀,愿为前锋!” 这三人都是俱酒在襄城时期的旧部,在襄城是打过几次漂亮仗,但西进以来,还寸功未立。 特别同为襄城旧部的淳于浩都立了功了! 要知道吴耕、丁季、羊图可是在第一次襄城之战中就归心公子了,而淳于浩则是第二次襄城之战末期、经公子做工作才归心的,这让三位老部下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