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栗洞新洞主特先儿派来了特使,果不其然,特先儿以兀努火触怒纵目王为由,杀光了他的全家,彻底断绝了兀努火一系再次翻身上台,确保了自己洞主之位的坚固。 作为对纵目王的感激与报答,普栗洞按俱酒的命令,再次派军一千,参与伐巴之战。其中还有不少驯象好手,成为俱酒统领象兵的重要抓手。 三江洞洞主高牙措就山摩尔这一个独苗,在火烧藤甲之后,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袒肉跪行,前来向俱酒谢罪。 俱酒轻描淡写地说道:“山摩尔对抗天威,罪不可恕……不过嘛,老洞主如此有诚意,本王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高牙措须发花白、老泪纵横:“臣谢王上,三江洞愿穷全洞所有,以赎犬子无心之罪。” 俱酒道:“三江洞一年之内,进贡藤甲三千副,本王就放山摩尔回去。” 高牙措一听心中一紧:“纵目王呀,藤甲制作十分费时,数目如此之巨,非是老朽推托,确实难以如期完成。” 俱酒也知道藤甲烧起来很爽,但编制起来工艺繁琐,全靠人力,确实有困难。 于是说道:“如此,本王就体谅老洞主,放宽期限至两年。但三江洞此次随同本王伐巴,必须竭尽全力,立下先登之功。” 也就是说,只有你的部队好好打仗,立下大功,这才是放宽时限的先决条件。 若是在伐巴之战中贪生怕死,出工不出力,哼哼,你自己掂量! 高牙措战战兢兢地从纵目王处退出,立即给三江洞的勇士下达了死命令,必须听从纵目王的指挥,奋勇杀敌。 在城池攻坚战中,最好能够捷足先登,率先登城,这样,方称为“先登之功”。 银坑洞有银矿,银坑洞主这次送来了两千两粗炼的银子,前来赎罪。 并且派出一名新的獠丁首领,解除了血突空的兵权,但也没有命其回去,而是令其军前听令。 梁者洞则比较寒酸,除了几块翡翠玉石之外,奉上榻布三十匹,以赎其罪。 同时洞主下严令飞鸟夭,必须听从纵目王的指挥,否则,开除洞籍。 飞鸟夭是乡土观念非常重之人,一听要开除他的洞籍,整个人都蔫了,立即乖乖地听命于洞主,率领飞猱兵,到聂政部下听令去了。 其实飞鸟夭对聂政的轻功身手也是由衷佩服,出于对强者臣服的态度,飞鸟夭对聂政那是心服口服,只不过在等洞主一声命令,找个台阶下而已。 俱酒对飞鸟夭的去留并不操心,他知道这小子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反而,他对“榻布”这玩意儿非常感兴趣。立即命令梁都洞使者立即将“榻布”呈上来一观。 只见“榻布”颜色暗黄,质地粗糙,纹理深黑,纤维粗疏,颜色单一,手感发硬。通体透露着一种原始、粗犷、朴素、毛糙的感觉。 俱酒拿在手中仔细摩挲,捧在眼前认真端详,甚至捧到鼻子下边又吸又嗅,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欣喜从心底升起,几欲穿过他宽厚的胸肌,喷薄而出。 “此,为何物?”俱酒强压住自己心中的兴奋,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问梁都洞的使者。 “禀大王,此为榻布,又唤白叠布。” “何物所织?” “小臣不知,此乃文朗国所出,我洞以物易之,用以洞主衣物之用。” 文朗国? 俱酒彻底蒙了,自己印象中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古国的名字啊。 “文朗国何在?” “据小臣所知,文朗国其疆域临海,其北为南方诸洞,其南尚有胡孙国,国中可分十数部,有交趾、朱鸢等地名,余者不详。” 交趾!这不是后世的越南吗? 俱酒顾不得纵目王的威仪,猛地一拍大腿:“这就对了!” 俱酒这一声大喊,将怀木、聂政、端木伯御等一众诸人惊得一跳。 俱酒手捧榻布,心中澎湃。这所谓的“榻布”、“白叠布”,就是自己小时候睡过的老粗布呀。 老粗布又叫老土布,虽然摸上去粗糙,但透气性好、不容易起静电,冬暖夏凉,躺在上面十分舒服。 自己上学时,奶奶专门给自己整了一块,垫在宿舍床上,让自己安睡了整个中学时代,从来没有失眠过。 老粗布出现在战国年代,并不是因为他冬暖夏凉,而是因为老粗布的主要原料是棉纱。 老粗布既然出现了,那么棉纱就已经诞生了,棉花也就有了啊! 棉花,即使在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也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这个时代,战国的贵族们以丝、锦、裘等作为衣物面料。 而普通老百姓则使用葛、麻做的布料,谓之“葛衣”、“麻衣”、“布衣”。后来引申为老百姓。 所以诸葛亮才在《出师表》中写道:“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 后世学者研究认为,早期的棉花通过西南丝绸之路进入我国,主要是从印度、越南、缅甸等地传入云南。 没想到俱酒误打误撞,竟然见到了早期的棉布,因而进一步升腾出对棉花的渴望。 如果拥有棉花这种战略物资,那么就可以大量解决人民的穿衣取暖问题,更重要的是,如果大面积推广种植,将又是一项利润极高的战略商品,必将为俱酒的帝国梦想带来更为坚实的经济基础。 棉花不仅可用于生产服装、棉被等物,棉籽可用于榨油,棉粕可以发展养殖业,棉短绒甚至可以通过一定的化学反应,制成火棉,这可是“白火药”的重要组成部分。 俱酒兴奋地收下了梁都洞进贡的榻布,立即下令宴请使者,进一步详细攀谈。 这,是继九洞宣抚使江秋石之后,又一位受到纵目王宴请的人,而他仅仅是一洞小使。 经过一番深谈,俱酒了解到,梁都洞通过贸易方式,从越南方面从取了早期的棉布。 俱酒收下了梁都洞的礼物,同时赏赐给使者黄金百两,这等同于九洞宣抚使了!把小使者吓得说都不会话了。 俱酒详细地描绘了棉花的图像,交付与梁都洞使者:“贵使,早日找到此花,取其种子而归,本王不吝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