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侯俱酒,如今已经是名满天下,惮赫千里。然而齐军少年不仅不怕,反而露出一脸的狂热与惊喜之色。 齐军小将举刀前指:“汉侯既入敝国,少不得请去临淄,与寡君一会!” 俱酒知道这一仗避免不了,只是很好奇对面这位小将是谁,能有如此气度。 “善!朕闻临淄七万户,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殷人足,志高气扬,朕欲观之久矣,就看尊驾是否能够将朕请得动了!” 齐军小将顺手用俱酒的环首刀挽了个剑花,对,剑花,他还是习惯按剑法来用刀。 “好!今日外臣就用环首之刀,以请汉侯大驾,汉侯若输在环首刀下,亦不算辱。” 俱酒笑了:“将军尊姓大名?” “不敢劳动汉侯垂问,齐技击营,田忌!” 俱酒凛然而动,没想到在自己的穿越生涯中,遇到了齐国的名将田忌。 田忌的大名,往往是与孙膑联系在一起,田忌赛马,减灶计,围魏救赵,俘太子申,擒庞涓。 孙膑作为中国历史上着名的军事家,谋略家,其功自不必说。但上述战功,均是以田忌为主将,孙膑只是作为谋臣的身份出现的。 每一场军事斗争的胜利,不仅仅是依靠上层的谋略即可获得,厉兵秣马、旗鼓军令、调兵遣将、排兵布阵、冲锋陷阵、夺城先登、劈山搭桥、决水纵火、蛊惑人心、行刺设伏……等等等等,这一系列的铺排调度,都是一军主将的重要职责。 孙膑的谋略巧则巧矣,但田忌的作用也不可小觑,甚至在真实的历史中,主将的作用都是要远远大于谋臣的。 历史名人对田忌的评价也是相当的高: 贾谊在《过秦论》中写道:“吴起、孙膑、带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之伦制其兵。”田忌与吴起、廉颇等名将并列。 司马迁在《史记》中赞曰:“齐威王、宣王用孙子、田忌之徒而诸侯东面朝齐。” 朱熹:“当是之时,秦用商鞅,楚魏用吴起,齐用孙子、田忌。天下方务于合从连衡,以攻伐为贤。” 惧酒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田忌,久闻大名。” 田忌反而愣了,毕竟目前的田忌才是一个齐国技击校尉,并没有十分重要的军职,也没有打过什么出色的胜仗。 俱酒知道自己失态,立即又转移话题说道:“田将军,不计划将刀还给朕了吗?” 田忌凝神向前,做出战斗的姿势:“虎已入笼,安肯放之归山?” 俱酒心道,田忌这家伙果然鸡贼,故意说要看看朕的武器,其实是想解除朕的武装。 田忌双腿一夹,纵马冲向俱酒,与此同时,口中大喝道:“布阵!” 就在田忌攻到的电光石火之间,俱酒抽出采采公主所赠的越国宝剑,迎着田忌就冲了上去。 手持环首刀的田忌显然并不是按刀法来使用,而是按照剑法来用,刀尖直指,人借马势,向着俱酒的胸腹就直刺过来。 剑术尚巧,刀术尚猛。刀之利,利在砍。 田忌把环首刀当剑来用,完美地规避了环首刀的优势长处,也给俱酒的反击造成了可乘之机。 俱酒纵马之间,用出墨家“逸云戏”身法,从马背上纵身跃起,整个人突然升腾至田忌的头顶,身形一倒,寒光闪闪的越剑从天而降,直刺田忌的头顶。 田忌只觉得眼前一花,衣袂声响,汉侯俱酒已经不见踪影,对面只剩一匹马向自己奔来,一阵剑气龙吟之声,从头顶传来。 田忌大吃一惊,立即手抓马缰,就势来了个马腹藏身,将整个身体翻落马下。 俱酒根本不给他重新翻身上马的机会,锋利的越剑顺着马侧斜斜一划,直接将田忌的坐骑给开膛破肚,马儿尖鸣一声,依靠惯性继续向前奔跑,马腹之中血肉翻飞,肠肚淋漓,洒了一路。 田忌见势不好,就势在地上一个翻滚,避免被战马压在身上。 与此同时,听到田忌命令的技击之士,齐齐大吼一声,顿时后队做前队,前队做后队,展开战斗队形。 技击之士显然是训练有素,整支队伍快速分成三个阵型。第一队长戟阵,第二队弓箭手,第三队则迅速取出甲胄,开始披甲。 第一队阵型列为五排长戟阵,长长的戟尖斜斜挺向前方,第一排迅速操盾而立,远远望去,像一丛错落有致长戟之林,戟尖闪着寒光向外,形成了防守之势。 汉越联军自从知道长城的存在之后,心态就完全变,风飞矢早就命令连弩兵将箭匣押满,三分之一的军士披甲行军,为的就是应付突发事件。 就在与齐技击营相遇的同时,风飞矢已经下令全军戒备。俱酒飞身而起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风飞矢大吼一声:“连弩!” 两军离得如此之近,这头话音未落,那头一片铺天盖地的箭雨早已密集射出。 箭矢之密、速度之快,大大超出了齐军的认知,犹如暴雨梨花般的箭矢劈头盖脸地射向齐军,在一片呼天抢地的惨叫声中,头排戟阵扑倒一片,像被狂风吹倒的庄稼一般,横七竖八地铺陈在地上。 齐军第二梯队的弓箭兵很快进行了一波反击,风飞矢大吼:“一营操盾防御,二营长枪突进。” 两军本来就近在咫尺,长弓长箭还没有来得及拉满,弓手就被一枪戳了个透明窟窿,齐军不穿甲,吃大亏了。 但后排的弓手仍快速射出部分箭矢,给汉越联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很快两军就陷入了贴身肉搏战,旁边俱酒大战田忌,阵中两军将士也是刀来戟往,互不相让。甚至齐军的技击之士因为长戟在手,一定程度上开始扭转颓势。 风飞矢看到了后阵的齐军,不管前方杀得多么惨烈,仍然在有条不紊地披甲,训练有素可见一斑。他立即下令: “轻骑,出两翼,击敌后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