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干吧!”一位汉军校尉眼中冒火,他压低了嗓门对丁季道。 丁季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尽管夜色已经很浓了,但他仍在努力在黑暗之中搜寻敌方的行动轨迹。 “将军……” 丁季淡淡地说:“行动吧,记住,别太杀生,斗而不破!” “诺!”校尉亢奋地答应一声,转身跑了下去。 楚军当校尉之军最先摸到了汉军的营房附近。此地依借山形修建,从后山的山坡之上,可以很顺利地登上营房房顶,突入营中,而不必强攻营门。 楚军平校尉派出的楚军技击高手,悄悄摸到了四处敌楼之下,然后如同壁虎游墙一般,无声无息地攀了上去。 然而,敌楼之上,居然没人!? 楚军高手一脸蒙逼,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此刻,也不能大声说话传递信息。不管如何,反正也是占据了制高点,于是只好向下方做了一个“得手”的动作。 平校尉大喜,立即率领众人扑向粮仓,当他抵达粮仓门口,还未及行动时,粮仓顶上突然火光四起,一排排的火把齐齐燃起,同时,围绕着粮仓重地呼啦啦冒出许多弓弩手,寒光闪闪地箭矢全部瞄准着呆若木鸡的楚军。 当校尉在半山腰眼见着山下火起,大吼一声,第一个飞身纵起,跳到汉军营房的屋顶之下,再一个纵身,已经稳稳地落在营房院内。 其余众人如法炮制,纷纷借助山形地势,从后山突入汉军营房之内。 当校尉一脚踢破一座营房的木门,身子往旁边一闪,大声下令道:“放箭!” 楚军弓手十人一组,或立或蹲,全数瞄准营房的门口,连射三轮,将三十支箭矢集中射了进去。 “停!”当校尉虎吼一声,闪身杀入屋内,口中大吼着,手中宝剑乱挥一气。 其他楚军也依样葫芦,对其他营房也展开了行动。 当校尉的一把宝剑使得虎虎生风,时不时碰到屋内的墙壁家具,迸出几许火星。但是,满屋之内,就是没有一丝人声。 当校尉一愣,从剑尖传来的感觉,也不像砍到了人体组织,全部都是一些硬碰硬的感觉。 与此同时,两名军卒手中握着火把,也趁乱杀了进来。火光之下,三人全都傻眼了:没人! 当校尉心中暗道:不好不好!中计了! 他大吼一声:“撤!”第一个跳到营房院中。 其他各营房的军卒也都慌里慌张地跑了出来:“没人,没人啊!?” 突然营房四周火把四起,房顶上、树杈上、山石后,冒出无数的火把和弓弩,齐齐地对准营房场地中央的楚军。 丁季在火把照耀之下,立于山腰巨石之上,淡淡地道:“降者不杀!” 汉军声音威武、整齐划一地齐声威喝:“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当校尉愣了半天,情知不妙,他咬牙切齿地蹦出两个字:“拼了……” “了”字余音尚在,一支弩箭已经洞穿了他的脑袋,他的整个身体如同一截树桩一般,直挺挺地栽在地上。 丁季再次开口:“本将再重复一次,且只此一次,降者不杀!” 一名楚军腿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手中的长矛当啷一声摔在地上。他的举动引发了连锁反应,扑通扑通跪倒了一大片,武器落地之声此起彼伏,叮当作响。 犹有几个人立在当场,犹犹豫豫。 丁季也不啰唆,手一挥,无数支箭矢精准出击,立即将这几个人射成了刺猬。 负责袭击粮库的平校尉投降得最为彻底,他是第一个率先跪了的,这带头作用效果太明显了。整整一个小队的军卒,没有一个人反抗,全部一声不吭地降了。 汉军校尉冷笑一声:“哼!聪明人啊,绑!” 言毕,他走出队列,向着敌楼上呆若木鸡的楚军道:“下来吧?上面凉快吗?” 四处敌楼之上各爬上了一位楚军,在这种形势之下,只能束手就擒了。 但却有一个不认命的,他先是大声发出警讯,向江上舟师示警。然后仗着自己功夫好,借着夜色的掩护,竟然纵身跳向江中,意图水遁。 敌楼之下,数十支弩箭如蝗而起,将他身形所经过的路线全数封锁,一声惨叫之后,尸身扑通一声砸在沙滩之上,离水面尚有丈余的距离。 楚军南校尉是最幸运的,他率领小队向汉军水师船只摸进,但由于汉军战船附近设置了水下障碍物,小船近身不得,只好迂回到远处,意图换一个方向发动袭击。 就在此时,突然岸上警讯传出。南校尉心中暗叫不好,立即下令:“往回划!” 楚军小船掉头就走,凭借着船小、快捷的特点,加之逃离路线又是顺流而下,刹那间,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逃离了汉国舟师的攻击范围。 船上早就埋伏好了的士兵气得猛击船舷:“竖子,竖子,溜得真快!” 但汉军并没有进行追击,一则夜间江上行船不安全,另外,他们知道,敌军也跑不远。 南校尉气急败坏地回到主船:“将军,速离此地,汉军早有埋伏!” 楚军头领见大势已去,大声下令:“快快快快!起锚、回舟!” 他之所以留守船上,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居中指挥,其实就是留的后手,一旦行动失败,可以迅速逃离。 留守的楚军起锚奋桨,只带走了三艘船只,飞速沿江而下,意图迅速逃离此地,向下游的司马子布报信。 此刻江关码头上火把一片,两岸伏兵尽出,但却没人追击这几艘船只,像看戏般地看着他们沿江而下,连箭都懒得发一支。 楚军头领在船舱之中心脏怦怦怦乱跳,暗叫侥幸、侥幸。 “怦!” 突然船身一阵剧烈的晃动,整个船只如同撞上了礁石一般,船上之人身不由己地向前飞蹿,负责掌舵、升帆、划桨之人,霎时间扑通扑通掉入江中。 楚将在剧烈撞击的瞬间,一把抓住了舱门,身体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硬生生地砸在甲板之上。 他定睛一看,一自己这艘船已被撞得掉了半个船头,一动不动地横在江中。 “怦怦!” 另外两艘船则更惨,一艘已经被撞得七零八落,船不成船,像一堆碎木头一般浮在水面之上。另一艘则被撞得倾覆,正在江中慢慢地下沉,夜色之下,只能看到船上的白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