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用小火龙烧开一条血路，夺路而逃。</p>
但火葫芦的攻击范围毕竟有限，没有被烧到的东胡骑兵呼啸而出，死死咬住老沈的尾巴，一路追将下来。</p>
此战，沈氐所部死伤惨重，一半的族人没有逃出东胡的围攻，成了东胡铁蹄之下的鬼魂。</p>
这种血淋淋的死伤，也打消了东胡人的戒备之心，东胡马队开始大规模出动，轰隆隆地向着督亢之地的预设伏击圈开将过来。</p>
老沈伏在马背之上，脸色苍白，心中肉疼，这一仗损失太大了，自跟随端木将军出道以来，沈氐部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p>
正行间，突然路旁闪出全无氏首领孤涉川，他远远见是老沈，急切地上前打探情况：“老沈！战况如何？”</p>
老沈惨笑一声：“没事……”</p>
突然一阵晕厥，沈红阿一头从奔跑的马背上摔了下来，在地下连续打了两个滚后，如同虾米一般窝在地上不动了。</p>
孤涉川见状大惊，立即快马上前，不等马匹停稳，就一个纵身跳下马来，一把扶起沈红阿：“老沈，老沈，老……”</p>
孤涉川吃惊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满手是血，再看老沈的腰间，隐约间露出一根箭杆。</p>
这支箭不知道何时射中了沈红阿，又不知何时在大战中折断，而血战之中的老沈精神高度紧张，竟然全无知觉，直到此次摔下马来。</p>
隐藏在路旁的端木伯御也闻声赶来，他跳下战马，一把扶住老沈耷拉的脑袋：“老沈，老沈，醒来，再不醒来，军法处置！”</p>
沈红阿悠悠醒来：“镇北将军……沈某家有幼子，今日托付与君，老沈……屡违军令，死了……也罢……”然后没了声息。</p>
“老沈，老沈！别他娘的装死！”端木伯御悲从中来，他大吼道：“快快快，送军医处！”</p>
伯御转身跳上战马：“孤涉川，走，咱们去会一会东胡杂碎！”</p>
孤涉川道：“将军，武安君有令，我部负责骚扰，不可蛮战！”</p>
伯御冷冷地道：“去也不去，说一句话，老子绝不强求！”</p>
孤涉川翻身上马：“去就去，论打架，全无氏何曾怕过？”</p>
端木伯御所部三万骑兵，是此次督亢之战中汉军的骑兵主力，但与东胡大军相对比，兵力差距明显。</p>
所以吴起才不让伯御硬拼，骑兵的主要作用，在于东胡溃败之后的衔尾追杀。</p>
端木伯御在朔方郡时间长了，又是朐衍部的女婿，在诸部中间有着深远的影响，同时也与诸部结下了深厚感情。</p>
他此次不顾军令，贸然出击，固有为老沈报仇的考量，更有安抚草原诸部的意味。</p>
沈氐部损失惨重，作为朔方郡军政长官的端木伯御，必须露面找补，就像孩子被打之后，父母必须出头一样。这样，草原诸部才会看在眼里，服在心底。</p>
所以，有些仗是政治仗，不打不行。</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