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晟走过来,拍了拍祁乐的肩膀,淡然道: “我母亲这病,有好几位医师都来过了,但都没瞧好。听说你是陛下身边新晋的红人,你可得拿出替陛下瞧病的本事来!” 夏晟本来想问问祁乐,姜烟雨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旋即又觉得不能这么直接。 祁乐见这位世子殿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多言,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然后在仆从的带领之下,他穿过了回廊、假山、花园,来到了属于镇北王妃的小屋前。 一个穿着粉裙的婢女立在前面,微微躬身,不咸不淡地说道: “是祁太医吧,请跟奴婢来,世子殿下,王妃让你在外面候着。” 夏晟看了这女婢一眼,高声道:“那行吧,我就在外面喝茶等着。” 祁乐跟着婢女走进了屋子。 他的左脚刚刚落下,便听到屋内榻上传来了一道娇媚的声音: “莺儿,是祁太医到了吧?” “回王妃,是的。” 祁乐立在了一道碧绿色的珠帘之前。 那镇北王妃就在这珠帘之后。 祁乐站得笔直,目光直视过去,可以隐约看见对方在珠帘之后,斜卧在榻上的曼妙身姿。 莺儿很快把珠帘拉开了。 王妃也坐了起来,她裹着一件红色的毛氅,下身是一件雪白的长裙: “倒是没想到,治好了陛下顽疾的祁太医,居然如此年轻,我还以为是个胡子花白的糟老头子呢。” 祁乐坐在了婢女早就安置好的木椅子上,目光落在这位王妃姣好的面容之上。 听说这一位王妃和镇北王已经成亲很多年了。 镇北王一直在边关镇守疆域,两个人其实是聚少离多的。 近些年来,王妃一直和世子夏晟居住在这京城里面。 镇北王是当今陛下的叔叔。 真要论起来的话,夏晟其实还要喊当今陛下一声皇兄。 坊间传闻王妃的年纪应该在40岁左右。 此刻祁乐看过去,对方保养得还是非常好的。 精致的雪白脸蛋儿上面看不见一丝一毫的瑕疵。 “王妃说笑了,我一直跟随着我的老师李道子在太医院潜心研究医术。 “这一次能够治好陛下的苦痛顽疾,也是因为我恰好在一处古方上面瞧到了类似的病因,所以才能够药到病除,完全就是侥幸。” 祁乐谦虚地说了两句。 他面对着这一位王妃,眼瞳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显得古井无波。 镇北王妃微微颔首,淡然道:“我这心口,近日来没来由地一跳一跳的,不太舒服,辛苦太医了。” 说完,镇北王妃便缓缓探出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面前的一个锦缎上面。 其实对于祁乐这样的太医来说,给这些达官贵人们看病,给男人看要比给女人看简单轻松不少。 尤其是给这种声势显赫的女人,瞧起来是非常麻烦的。 比如此刻,按照规矩,他作为一个成年的男子,给镇北王妃把脉,只能够探出一根食指,轻轻放在镇北王妃的手腕上面,来确认对方的脉象。 不能够有过多的接触。 祁乐微微眯了起来眼睛。 这位王妃的脉象,有些古怪。 时而汹涌澎湃,时而静若涓流。 但其间血脉涌动之力,却有些格外地难以压制的力量。 祁乐心间一跳,也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神色来。 王妃和镇北王应该是多年未同房了,故而……缺少滋润。 这是 阴阳失调了,祁乐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但心火怎么医治? 难道劝说王妃找个精壮的男子阴阳调和一下? 见祁乐脸上现出了些许的犹豫之色, 王妃秀口轻启,缓缓问道:“祁太医,我有什么病症,你直说无妨!” 祁乐点点头,收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看着王妃说道: “您这是小病,无伤大雅,我给您开一个方子。这药方啊,很有些排毒养颜的功效,王妃多用用,肌肤能够青春不少。” 听到祁乐这么说,王妃眉间微微一挑,露出了一个好奇的神色来。 但旋即,这一抹表情便被她隐去了。 王妃道:“没什么大事,我就放心了,我夫君在再过几日便要回京了,可不能让我们的镇北王担心了。” “来人呐,送祁太医回去吧。” 说到此处,王妃便不再言语了,她轻轻合上了眸子,睡在了榻上。 祁乐被那漂亮的小婢女领着出来了。 看着祁乐写完了药方之后,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小厮,手中捧着十两银子,递给了祁乐。 “祁医师,这是王妃的赏赐。” 祁乐淡淡点头,很自然地接过了这十两银子。 这种打赏,在这些达官贵人的府上,是很常见的。 这时,世子夏晟挺着肚子叉着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抹纨绔般的笑容,凑到了祁乐的身边。 他先是询问了一番祁乐,自己母亲的病有无大碍。 在得到了祁乐的回答之后,他一拍手,笑道: “我就知道母亲这就是一个管这个大一个家操劳过度了而已!” 说完,他示意身后的几个婢女小厮都离得远远的,然后他又凑到了祁乐的耳朵边,小声地问了问。 “祁太医,你这么厉害,你应该有那种药方吧,就是那种,男人必须要的,你懂的吧?” 这话夏晟说得是磕磕绊绊的,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话音落下,他迎着祁乐似笑非笑的戏谑眼神,脸都红了。 祁乐笑道:“世子殿下,你还这么年轻,你就需要这种药了?” 夏晟嘿嘿一笑,道:“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他不是天天喜欢去烟雨楼这样的地方,所以伤了身子骨。 “他知道我认识的朋友多,所以找我想想法子而已,你别多想啊,这事儿和我没关系!” 祁乐淡然道:“方子倒是有的,不过年轻人啊,还是要节制才是,这种事情,可不能靠外力来弥补。” 祁乐说着,便开始写方子。 夏晟立在一旁,眼中见着些欣喜的神色来:“祁太医,你我年纪相仿,以后我就叫你祁兄弟了啊!” 然后,他话音一转,问道:“你昨晚帮着姜烟雨瞧病,可曾见过那写出了《秋词》的人是谁啊?” 祁乐放下笔,说道:“不知。” 夏晟入如获至宝般地收起了墨迹还未干的药方,神秘兮兮地揣进了怀里: “你是不知道啊,这一日之间《秋词》已然传遍了整个上京城,这不知道这作者是谁啊,若是我可以认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