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 文景帝立在檐下。 侯老太监立在他身后侧,微微低着头。 文景帝双手背在身后,目光落在漫天的雨珠之上。 他忽然开口道:“侯公公,这几日京城可有什么趣事?” 侯公公微微向前一步,躬身说道:“回陛下,倒是有几件小事。那挑翻了五家武馆的叶燕杰,在烈阳武馆,被拦住了。” 文景帝眉间微挑:“看来京城子民中,还是有高手的啊。” 文景帝双手往前一探,接了一掌雨水,继续道:“上皇当年便极力推崇武道,朕即位以来,也是鼓励百姓习武强身,看来,颇有成效!” 侯公公喜道:“陛下高瞻远瞩!” 语罢,他露出了一抹犹豫的神色来。 文景帝斜斜地乜了老太监一眼,道:“吞吞吐吐干什么?” 侯公公的身子弯得更低了:“回陛下,孔大人在天牢里,似乎过得不错,他拒绝了陛下派去的太医,但是……祁太医出现在了天牢之中,为他瞧了头上的伤。” “哦?”文景帝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来,“细细说来听听。” 于是老太监把祁乐最近一直在天牢给人治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帝。 文景帝的脸上见着些开心的情绪来:“医者仁心啊,祁太医这是在锻炼自己的医术。” 侯公公道:“祁太医能够为陛下治好腹痛顽疾,靠的便是这些平日里的积累。” 文景帝点了点头,他转过了身来。 身后是漫天的雨夹雪簌簌而下。 文景帝冲着已经候在此间多时,手里面捧着画像的一排宫女,冷漠地说道: “回去告诉母后,我同意了。至于人选,她看着办就行。” …… …… 【你治好了礼部尚书孔中义的头伤,寿元+2年。同时获得对方的一个秘密:孔中义强烈要求文景帝选定皇后人选,主要是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孔纯玉送入宫中。】 屋内,祁乐看着脑海之中的这一道讯息,不由得暗暗发笑。 看来这位礼部尚书大人,是想要自家女儿去攫取那皇后之位 ,这是想要和太上皇做亲家啊。 收回思绪,祁乐在桌上展开了一方纸。 他凭借着记忆,将李道子那所谓的丹方给写了出来。 “反正老东西自己有那么多张丹方,每一张都不一样,我就随便写两张!” 祁乐做好了打算,他准备自己乱写一张丹方出来。 既然李道子之前所有的丹方,全部都出错了,那么…… 一口气写完,祁乐举起丹方,呵出两口白气,将墨迹吹干。 同时,他在脑海的万毒经之中,寻到了一方名为【幻念】的毒方。 这【幻念】,可影响人的神志,使疯癫者,更加疯癫。 “这药,简直是就是为老东西量身打造的好东西啊!” 祁乐揣着自己全新创作完成的成仙丹方,来到了太医院的药材管理处。 已经完全康复的钱管事神清气爽地守在门口。 祁乐将自己的药材清单递了上去。 钱管事一边看着一边说笑道:“你小子,以后进来不要登记。” 祁乐眉间一挑。 按按照太医院的规矩,每名医师,每个月可以取用的药材,是有一个的配额的。 而钱管事这意思,就是祁乐可以随意来取。 只要不做登记,那么就等于没取! 祁乐心中领下好意,道:“谢谢钱叔!” 钱管事乐呵呵地笑了笑,旋即目光一凝,落在了祁乐清单最后一味药上面。 “【幻虫草】?这药材很稀缺啊,就算是我太医院也没有。” 说着,钱管事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祁乐一眼。 但是他没有多言。 祁乐无奈道:“这药,连太医院都没有吗?” 钱管事解释道:“这是一种很奇特的虫,只在夏三月、四月时节,在兖州的万卷山出没,而且,其形容与寻常草木一般无二,极难获得。” 祁乐抿了抿嘴,道:“敢问钱叔,可知哪里有机会得到这种药材?” 钱管事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犹豫少许之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子,扔给了祁乐。 “城南,古药斋。” 祁乐接过铁牌,喜滋滋的:“谢谢钱叔!” 钱管事挥挥手,道:“去吧!” 看着祁乐离去的背影,钱管事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幻虫草……莫非祁乐想要炼制【幻念】?这可是五毒门的绝顶毒药……应该不是……他接触不到五毒门的。” …… …… 祁乐换了件黑衣,揣着钱管事给的牌子,出了家门。 上京城很大,祁乐花了大半个时辰的时间,来到了一个很是狭窄的巷子。 转了两个弯之后,祁乐立在了古药斋前。 它的店面不大,门口有一面黑色的锦旗轻轻晃悠着。 祁乐正欲踏进去,便看见一脸警惕神色的镇北世子夏晟和他的小厮走了出来。 夏晟一边东张西望着,一边嘱咐着身旁的小厮: “赶紧回去给爷煎好,祁太医这药啊,真好!爷晚上还要去烟雨楼参加烟雨姑娘的诗会!早点拿过来,爷要喝!” 那小厮赶紧领命去了。 夏晟领了领衣衫,抬起头,眼眸里闪烁着自信。 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的腰杆子都直了不少。 “咳咳,世子殿下,那药方,你不是为了你的朋友求的吗?” 一道声音忽然在夏晟的耳朵旁边响了起来。 他整个人的心脏,顿时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捏住了一样。 他左顾右盼,神色慌张,待见到是祁乐,整个人才松了口气: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祁太医啊!嘿嘿,你那个药啊,我朋友说效果不错,所以啊,我也试试!” 既然被祁乐抓到了,那么现在夏晟也就不装了。 祁乐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来:“今晚言语又要开诗会了?” 夏晟点头,道:“可不是嘛!祁兄,怎么说,你去不去?我请你!姜烟雨我请不了,但是那顾婉君,包在我身上!你可不知道啊,这顾婉君,那也是烟雨楼的头牌,那味道,啧啧!” 祁乐道:“我看情况吧。” “那行,你要买药是吧?我就先走了哈!”夏晟挥挥手,撒丫子跑了。 生怕在祁乐身边多待一会儿,祁乐会深问他到底怎么用的药。 祁乐脑中也是不由得浮现出了姜烟雨那道娇柔的身影,想着晚上也得去瞧瞧,然后便踏进了古药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