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珙忙手忙脚地接过盒子将它放在桌子上，急急打开盒子，一张张地翻动着。</p>
“为、为什么会这样！”</p>
那严敬说道：“盐引不是一引一张的，要真是那样，一万引就是一张万，那得数到什么时候去？前朝周室定下了规矩，一引一号，十引为一钞，十钞为一套，十套为一席，十席为一纲。也就是说一纲也可以是印在一张纸里，即是一万引。你这盒子里应该是套引，一共是一百套。”</p>
“我不是说这里面有多少张，而是、而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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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珙看着那些没有课税的盐引，结巴地说：“我、我是以五、五两一引的价买的，我、我……”</p>
严敬问道：“你真是以五两一引买的呀？那你不真亏到姥姥家去了！”</p>
薛珙此时气都有些不顺畅了。</p>
他手忙脚乱地盖上盖子，正要带着那木盒子离开，严敬一马就将薛珙给拉住了。</p>
严敬问道：“薛大公子哪里去？”</p>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找那个卖我盐引之人了！”</p>
“他即是与你行骗，你觉得现在你能找得到他？”</p>
薛珙咬着牙说道：“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他一定还在卫戍军中！”</p>
“你与他是在卫戍军中交易的？”</p>
“不，不是，我是……”</p>
“那你怎么就知道他在卫戍军里？或者说，你怎么就知道他是永寿侯的人呢？”</p>
“什么？”</p>
严敬语重心长地说：“卖你盐引之人明显就是一个骗子呀，如何还会等着你回去找后账？甚至他都不可能是永寿侯的人。前些年有个叫夏无踪的人，也是这般去私闯卫戍军军营，当场就被杨鸿杨将军给打死了！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那骗子现在巴不得你去卫戍军找人呢！”</p>
薛珙一听，心中更慌了。</p>
严敬安抚着那薛珙坐回到坐位，将那盒盐引在桌子上放好，这才接着说：“薛家公子莫要乱，来，喝口茶镇镇心神！”</p>
薛珙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喝茶。</p>
严敬笑道：“别人即可以骗你，你也可以去骗别人呀！你自己去寻个冤大头，把这盐银也以五两一引卖给他去，如此你即可脱身了！且记得要找个外行人，盐行里头的内行一眼就能看明白这些盐引的问题，可别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p>
薛珙急道：“我现在如里去找有这许多银子的傻子去？我、我可什么都完了呀！”</p>
薛珙见得严敬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一声说道：“薛家公子不必着急，我且问你，你身上可还有周转？”</p>
“什么？”</p>
“我是说，你若是找不着冤大头出手，且你身上还有些周转，可以直接去户部，把这三两三的盐课缴上。按现在这个行情，盐引涨到六两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你是五两收的，加上三两三的盐课，等到六两时候再出手，你顶多亏个二两三。”</p>
“一万引呢！二两三可就是两万三千两呀！”</p>
薛珙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得周边还没人注意过来，于是又道：“那你便再等等，估计再等个半年时间，一定能涨到六两五。照现在这个行情，涨到七两都是极可能的。但不可拖到明年夏收，那时大家手上都有粮食，也都会往征北将军府送，盐引价必然会跌下来的。”</p>
薛珙苦着脸说道：“我还、还得还利息钱呢……”</p>
“你亏是一定亏的了，就看亏多少了。当及时止损才是你现在要做的，生意人万不可意气用事呀！”</p>
薛珙被严敬安抚了这么几句，也渐渐平静下心来。</p>
他想了想问道：“严掌柜，您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p>
严敬和蔼地笑道：“二两二已是我能出的最高的价了。”</p>
“可……”</p>
“唉，谁让我们是朋友呢！这样，二两五。”</p>
“三两！”</p>
严敬摇头笑道：“薛家公子就别这个玩笑了，我可是在帮你，你可不能反过来坑我呀。三两，加上盐课就是六两三。那得等到明年去四月左右去了。我就算是一文钱都不赚你的，我还赔个利息钱呢。”</p>
看着薛珙抽搐的脸，严敬接着说道：“三两的单价，一万引，那可就是三万两银子呀。至鼎金典与经纬票号那两家把月利最高定到了一分二，我要是用三万两银子以一分利给贷出去，利滚利一年可足有四千六百一十六两的利息可以收呢。我何故不赚这四千六，倒贴着去帮你呢？”</p>
“这……”薛珙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了。</p>
严敬想了想又道：“实在行不行，你把这些盐引先存着，等价高了再寻找买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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