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湖。 靠近桥墩的堤坝边。 手持鱼竿的男生坐在钓箱上,望着远处湖水,时不时鱼漂浮动,他拉动鱼竿,钓上来一条鲫鱼,丢进鱼护桶。 男生所在的位置非常隐蔽。 旁边是桥墩,身后是一个幅度较大的斜坡,斜坡上有灌木遮挡,他的正前方是大片的湖水,除非湖对岸的人拿着望远镜看,否则很难发现他。 这里远离生活区,只有出来约会的情侣偶尔从后方人行道路过,但也基本不会注意到这个位置。 钓鱼的人正是云青。 今天,他早上有四节课,下午没课,但陆教授满课。 早上四节课上完,想着待在家反正也不知道干啥,便买了渔具,开着电动车到学校钓鱼。 云青侧头看了看身边的蓝色铁牌,上边有红字标注。 “禁止钓鱼!” 但他认为,身为理工大学学生,有必要为校内生态系统循环作出应有的贡献,鱼养了不钓,那就会泛滥成灾,他不希望看到那一幕。 所以,他看不到。 他这位置还算不错,是个合适的钓点,坐下半小时,鱼护桶里已经有五六条鱼了。 实际上,云青今天到这来有他的目的。 他要守株待兔。 这边远离生活区,除了约会的小情侣,平常不大会有学生到这里来,但他打听过了,那位金融院院长陈河先,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到这边来闲逛。 云青是在这里等他,以偶遇的方式。 一个学院的院长,理工大学副校长,想要以一个不会引起对方反感,最容易接受的方式认识对方,最好的方式,就是和他偶遇,意外认识。 他能察觉到我的目的,但我们遇见的形式,就是偶遇。 临近月底,楚庭的太阳依旧炎热。 靠近湖边的缘故,时不时会有清风吹来,倒还算凉快,云青看着湖水中微微晃动的鱼漂,感受着微风,身后偶尔有汽车疾驰而过。 他的思绪飘远。 他想到开学后大半个月的生活,想到陆教授,想到和她相处的种种,想到和她的以后,想到怎样把她娶回家。 然后,他想到那位陈河先院长。 云青向来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做任何事情之前,他需要知道做这件事,他要得到的到底是什么,如何得到,得到的过程中需要怎么去做。 他需要从那位陈院长那里得到什么? 支持。 来自长辈的支持。 某种程度上,这和云青参加迎新晚会差不多,都是利用陆教授身边人的声音对她进行轰炸。 和那不同的是,学生们的声音听多了,她会觉得烦,可如果是来自一直尊重的长辈,给出过很多对她人生有帮助建议的人的声音,则会让她停下来思考。 思考我是否是她合适的人生伴侣? 当然,光是长辈的建议,并不会让她在做最后决定时,起到关键性、决定性的作用,她是个成熟的人,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标准,更不要说那是她的人生大事。 除非对世界了解上不全面,且愿意完全听从长辈的话,那样的人才有用。 但云青所做,绝非无用功。 只要陆教授停下来思考,这将会是陆教授在想到两个人关系时,一条非常重要的考量标准,因为连尊敬的长辈都对云青赞誉有加。 外部学生轰炸。 内部长辈轰炸。 再有云青经常在陆教授面前刷存在感,给她温暖。 量变引起质变,只要她想的次数多了,陆教授的心态会慢慢转变,她能看到他做的一切,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云青非常清楚陆教授的性格,在做那个决定时就清楚,她在意识到对自己的喜欢后,肯定会想回避,云青允许她回避,但不可能永远回避。 她需要在最后做出一个选择。 而云青必须在陆教授做出选择之前,持续加重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他需要让陆教授在做最后选择的时候,天平向他这边倾斜,然后坦然面对他的喜欢。 陈河先院长会是天平倾斜的筹码之一。 那么 怎样让他支持自己,支持我和陆教授在一起? 云青低声呢喃:“还是那句话,我和陈河先院长,双方并不存在利益的冲突,相反,他知道陆教授情况,他会很愿意给陆教授挑选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告诉陈院长,自己就是那个合适的人。 首先。 我向他展现出了我的诚意,我费尽周章的去接近他就是我的诚意,我知道陈院长的身份,但我依旧那么做,他会明白我对陆教授并非只是谈个恋爱的想法。 其次。 我虽然只有十八岁,和她有巨大的年龄差,但我是个优秀的人,是适合她的结婚对象,我的前途无限,是金融圈新星,投资界神话,我能给她好的生活,让她衣食无忧。 陈院长想了解云青,对他而言并不难。 然后。 陈院长会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我和陆教授正同住一个屋檐下,我在日常生活中,并不是十八岁那般懵懂无知,我可以给她生活上的关心和照顾,是个成熟的恋人。 最后。 身为一个精明的商人,陆教授是我深思熟虑后的选择,一旦做出选择,绝不更改,我清楚她的底线,我接受她的底线,并依旧愿意付出我的所有。 十八岁在面对二十八岁的时候是缺陷,但同样意味着,陆教授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男生的恋爱脑只会有一次,绝非说说而已。 陆教授就是我恋爱脑的对象,是我的白月光。 种种条件加持,陈河先院长会看到我的决心,会看到我对陆教授付出的真心实意。 他会想支持我们在一起。 而这些是需要给外人看到的东西,事实上,在和陆教授相处这么多天后的现在,云青早就抛掉了所谓利益论,他对陆教授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他愿意,希望她开心。 对她,云青不想再用利益的角度去审视。 “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云青回头看一眼,是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他头发两侧能看到一抹白,脸上有些许皱纹,双眼炯炯有神,正站在灌木边,手拿着个修剪灌木的园林修剪刀,似笑非笑。 他的目光在“禁止钓鱼”的铁牌,和云青身上流转。 转过头来,云青从鱼护桶里拿起一条鲫鱼,头也不回的把鱼抛向老人,看也不看他。 “封口费。” 陈河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