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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行
一人之下:我,张之维,嚣张的张正文卷冲入长白山龙脉炁局“怎么,觉得收保护费这个词,不太好听?”张之维淡淡道。 “是有一点!”关石花点头:“这一般是黑皮狗们用来鱼肉乡里的说法!” 黑皮狗指的是军阀们的巡捕,因为经常与官宦及豪绅相勾结,欺压百姓鱼肉乡里,因此坊间称呼他们为“黑皮狗”。 “外人的看法,不足道哉,都是外界施加在身的妄念,太过在乎,就会被外界所操控,其实无论是保护费也好,收税也罢,都是一回事,只要是真的做了实事就好。” “我们天师府坐拥上清镇,及龙虎山周围良田数万亩,佃户数都数不清,是那一块最大的地主,但只要不鱼肉乡里,被叫地主又何妨!” 张之维淡淡说道,龙虎山的产业听起来很夸张,但其实一点也不夸张,要知道,天师府最早就是军阀起家的。 祖天师张道陵的孙子,第三代天师张鲁,在东汉年间,甚至带着一帮牛鼻子,占据整个汉中近三十年。 现在的天师府,只剩下上清镇那一亩三分地,只能算是落魄了,家人们。 “张师兄说的是!”关石花连忙说道。 “对了,我们现在到长白山的哪儿了?”张之维问,有关石花这个向导在,进山之后的事,他基本没插手过。 关石花说道:“我们已经过了雪线,进入长白山的深处了,张师兄你注意到没,现在四周一片全白,地上的雪,起码得有半米厚了,得亏这符马给力,若是一般的马匹,只怕已经寸步难行了!” “那是!”这时,王蔼又来接话题了:“张师兄的符马可好使了,别说这种积雪路面,就是很陡峭的山崖,都能如履平地的跑上去呢,就是石花儿你得注意一点,这马没有马镫和缰绳,必须抱紧马脖子,别被摔下去!” 王蔼贴心的向关石花传授经验,刚开始骑马的时候,为了追上前面三个莽夫的步伐,他可是吃过不少亏。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这点难度对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在我小时候,我经常和仙家们一起去林间抓野猪来骑,相比野猪,张师兄这符马,可太好用了!”关石花说道。 “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一猪二熊三老虎,你抓野猪来骑,难怪叫你虎妞!”张之维笑道。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也得亏有仙家宠着!”关石花说道。 “你们和仙家关系很亲近吗?”张之维问。 “这个得看人,有些仙家好亲近,有些仙家不好亲近,不过,也许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原因,仙家们对我都挺好,就像亲人一样!”关石花说。 张之维若有所思,师父经常说异人界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这么看来,修出马仙一道,才是真正的人情世故啊。 随后,张之维也不再多言,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的风景。 长白山风景很美,举目望去,山的每一段都有不同的颜色。 天穹和山峰相互映衬,所形成的那种巍然感,还是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 但同样的,险恶程度也在上升,越往里走,也就越险峻。 他们此刻,就疾驰在一处布满雪的六十多度的斜坡上,得亏符马给力,若是一般马匹,只怕早就人仰马翻了。 翻上斜坡,他们来到这一处小山的山脊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前方更高的山,也可以看到来时走过的森林。 关石花极目眺望,指着前面说道: “你们看,前方本来古木参天,但有一片地区却显得有些稀,这里应该在很久之前被人砍伐过。” 张之维道:“古时候修陵建墓,一般都是就地取材,你的意思是,我们离皇陵已经很近了。” 他们能用的也就一个指南针,虽然大方向有,但细节上的东西全无。 关石花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我们一路没有遇到什么特别难过的障碍,这里附近肯定有过古代的大工程,所以山体给修过了,这寻龙罗盘的指引,应该没有问题,目的地应该就在前方。” “不过大家要小心一点,下面这种雪地下面有气泡,不仅厚,还很松,很容易滑塌,一定要紧跟队伍,要是迷失在这里,那就麻烦了,别说这种恶劣天气,即使是能见度极好的天气里,在雪地上跋涉都是极危险的事。” 一行人继续往前,雪越来越厚了,慢慢从半米深,变成一米多深,甚至淹没了大半个马匹。 这种厚度,若是普通马匹,已是寸步难行,即便是符马,也需要时不时鱼跃而起,不然容易淹没在茫茫雪地里。 不仅如此,风也越来越大,满耳是风声,想说句话,嘴巴张开,冰凉的风就直往里灌,即便是他们一行人都换上了熊皮大袄,但还是感觉到了寒冷。 “你们看,怎么回事,雪地里怎么会有一串脚印?” 王蔼突然指着前方,大声喊道。 众人齐齐看去。 果然,前方的雪地上,有一连串通向远方的脚印。 “在我们的前面还有人吗?”陆瑾说道。 “想什么呢,这么大的雪,就算前面有人,这脚印也该被雪覆盖了吧!”吕慈说道。 “这串脚印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我有一种跟上去的冲动!”王蔼说道。 无根生笑道:“我来时听一些老参客说,长白山的风雪中有着之前死在雪地里的人的灵魂,这些灵魂很孤单,一心想要留下更多的人来陪伴他们,所以他们就会在人的前面走,留下脚印,很多人误以为有人在前面走,兴奋地想要追上去,结果就再也没有出来,我们是不是遇到这些迷失的灵魂了。” 关石花点头道:“这种说法听起来荒诞,但确实有很多参客,说他们走着走着就看见了脚印,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沿着脚印走,必须另选道路,因为你一跟上去就会跟到死,那行脚印是永远没有尽头的。” “这种情况……”张之维听过一些科学解释的,说是人的两腿长度总有些微的不同,会不由自主地向一侧打偏。 短距离看不出来,路走长了,就会走成一个圈,回到原地。 那些被脚印吸引,走上死路的人,事实上看到的是他们自己之前的脚印。 他不知这科学解释是否真的科学,但眼下这种情况,肯定不能用这个来解释。 他们手持罗盘,不可能偏离,就算有偏离,也不可能偏离这么大。 既然科学讲不通,那就只有玄学了。 张之维睁开妄破神眼,往前看去,观察炁的流向。 “小天师的眼睛好亮啊,你看到了什么?”无根生突然说道。 张之维说道:“我看到了空气中炁的流向,看似无序,却暗自又有些规律,隐约形成了一个非常大的旋涡,而我们就在这个旋涡的边缘,这应该是一个炁局无疑了,来时,刘掌柜曾说,皇陵被一处强的炁局包裹,若无意外,我们就在这个炁局的边缘。” “这里是一个炁局?”陆瑾眼睛一亮:“那不是张师兄的拿手好戏吗?张师兄神威无坚不摧,干它吧,一炮给它妈干穿!” “假正经,你究竟是要张师兄干它,还是干它的妈啊!”吕慈一脸揶揄道。 张之维:“…………” 这两个家伙有些跳脱了,是时候敲打一下了。 张之维屈指,弹出两颗小金豆子,打得两人额头起包,抱头鼠窜。 见到这一幕,众人皆哈哈大笑。 笑了一会儿,无根生饶有兴趣道: “刚才陆瑾说炁局是小天师的拿手好戏,小天师对炁局很有研究吗?” 张之维用食指拇指比划了一下:“一点点吧!” “一点点?”无根生表示不信,“一点点就能把炁局干穿吗?” “只是暴力破局而已,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而且,这个炁局很大,我的方法有没有用,还很难说,得先进去看看才知道!” 张之维看了看炁的流向,道:“从现在开始,我走前面,你们注意跟上我的步伐,不要掉队,如果有谁不小心掉队的话,就待在原地,不要乱走,等我来找!” “那如果说掉队了,还乱走,会怎么样?”陆瑾一身反骨。 “会怎么样不好说,”张之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但我肯定,他会挨雷劈!” 陆瑾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张师兄的意思是,这个炁局的触发,与雷霆有关?” 吕慈也说道:“如果走错路会挨雷劈的话,那这个炁局无疑就很恐怖了啊!” “呵呵,你们可能误会了,小天师的意思,不是这个炁局与雷霆有关!”无根生笑着说道:“而是你们走丢了,还乱跑,他就要用雷劈你们!” 陆瑾:“…………” 吕慈:“…………”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张之维对无根生竖起大拇指,他就是这个意思。 “谁叫我与小天师一见如故,”无根生笑道,“这叫知己!” 陆瑾摸了摸额头上的红印子,心里有些发憷,暗下决心,一定要紧跟张师兄的步伐,不挨雷劈。 吕慈也是这个想法,虽然他确实很想见识张之维的雷法,但他要的是在考校和指点时领教,可不是想单纯的被虐。 “这还是吕慈那个虎逼吗?”关石花感叹道,“张师兄威严很深啊!” “那是当然啊,石花儿,我给你讲讲路上的事儿吧,陆瑾之前做事,脑袋上都被打出了一个‘葫芦’呢……” 王蔼为了讨关石花芳心,决定背刺两位发小一波。 结果背刺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左一右两只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一左一右两只拳头,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有异性没人性是吧!” “重色轻友是吧!” 刚还互损的两个人,根本不需要商量,只一眼就达成了统一战线,还没等王蔼求饶,对着他的太阳穴就是一顿猛钻,钻的王蔼惨叫连连。 关石花站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 “砰!砰!砰!” 最终,这场闹剧,以三人头上冒起三个大包而结束。 张之维甩了甩手:“抱歉了,今天没心情和你们闹,走了,该进山了。” “对了,张师兄,我倒是有个想法,在我们这的冬天,其实雪橇是最方便的工具,我们可以做一个雪橇,用符马拉着,所有人都在雪橇上,就不用担心走丢了!”关石花提醒道。 “这个可以有!”张之维点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炁局非同小可,还是稳健点好。 “那我们现在就地取材,做一个吧!”关石花道。 “何需如此麻烦?” 张之维一伸手,金光以炁化形,从指尖蔓延而出。 手指划动,金光在空气中快速地勾勒。 几个呼吸间,金光线条渐渐构成了一架雪橇。 “不愧是张师兄,好强的掌控能力,这以炁化形的功夫简直绝了!”关石花一脸惊叹道。 她还是第一次见张之维展现这一手,之前只知道张之维修为强,打人一巴掌一个,没想到在细节把控上,也是不逞多让啊。 其他人倒是见怪不怪了, 翻江倒海的场面都看到过了,这算啥?基操勿六。 “上车,出发!” 张之维一声令下,众人齐齐跳上雪橇,心念一动,符马狂奔,拖着雪橇闯入炁局之中。 ………… ………… 与此同时。 长白山深处的一处山谷里。 符箓三宗,普陀三寺,四大家族……各门各派的人齐聚在此,在商议对策。 人群中,一名国字脸,一脸严肃,穿黑色长袍的中年人,看着手里的六爻金钱,道: “我等被阻在这里多时,这皇陵的建筑布局有些诡异啊,真的是那位范仲淹的子孙,范文程的杰作吗?” 此人是术字门的门主,胡图,异人界的名宿之一,不仅一手六爻金钱之术出神入化,其本人也是一身正气,铁面无私,所以,江湖上的人,都尊敬的称呼他一声胡图大师。 值得一提的是,后来甲申之乱的彻底爆发,便是由他掀起的。 当时,各家各派的掌门,知道自家弟子和全性妖人们的掌门结拜后,开始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各派掌门最初的想法是抓回门中,关起门来自己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 但胡图大师是个例外,他眼里容不得沙子,直接在会场上,带来了三十六贼之一——胡海旺的尸体。 众人看到尸体,纷纷沉默了。 因为,胡海旺是胡图大师的儿子。 他竟然带头处决了自己的儿子。 至此,甲申之乱正式开始。 为了不让全性破坏抗日的异人联盟,胡图可以亲手处决自己的儿子,如今辽东事件,他自然没有不来的理由。 而站在胡图大师旁边的,是此次行动的发起者,四大家族中高家的家主。 高家主穿着一身马褂,留着寸头,高大魁梧,留着一圈胡子的面孔算得上英挺,眼睛如烛火般闪亮。 高家主皱眉道:“按理来说,这确实是范文程的手笔,此人字宪斗,号辉岳,辅佐了四个君王。” “其能力自不必多说,说是满清开国之‘刘伯温’也不逞多让,其一身术法手段,依然相当高绝!” “之所以声名不显,主要是因为鞑子容不下汉人,即便他这么大的功劳,死后也被康熙打入了带有侮辱性质的二臣之列。” “不过,鞑子能看轻了他,但我们却不能看轻,此人设下的炁局,该如何去解呢?胡图大师,您是否有破局的手段了?” 胡图大师沉吟片刻,道:“通过这些天的试探,还是摸清了一些底细,这个皇陵位临长白山的东南,压在松花江,图们江,鸭绿江三江的源头上,四周高,中间低,正所谓吉龙吸水,风生万象,这便是风水名局,龙兴之地啊,不过嘛……” “这里最初本是一场镇压风水龙脉的炁局,本不应该有如此诡谲的能力,后面满清的数位君王都曾改建过这里,给这个炁局之上,又加了几重炁局,高家主,你看那个方向!” 胡图大师指向远方,那里耸立几座山峰,造型如同旗帜。 “这些山峰并不是天然形成的,应该是人为打造成这样的,我们当前这个方向,只能看到一部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种山峰应该有八座才对,炁局名为,八旗拱龙!” “要想破了这里炁局,杀进皇陵之中,这八座山峰是关键啊!”胡图大师说道。 “他妈的王八犊子的,咱们下山去搞几批雷管,把这几座破山给他妈的炸了!”有个东北老哥一脸怒气道。 “就是,怎么能叫倭寇鬼子在咱们的地方耀武扬威?” “这几座山峰可不好炸啊,本身就不小,还被炁局拱卫着,难办难办!” “我想胡图大师一定有办法应对。” 众人议论纷纷,一个年轻的声音插了进来。 “镇龙风水局也好,八旗拱龙也罢,都不是关键的,这里还有一道隐藏在暗处的风水炁局,这应该是倭寇的那位大宫司的手笔,它才是最关键的!” 说话的居然是一个小眼睛,头发凌乱,衣服破旧,下巴还有点地包天,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道士。 “周圣,周小猴子,各位前辈当前,有你说话的份吗?” 人群里,一个中年道士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