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扮演变态,其实我是好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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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行
一人之下:我,张之维,嚣张的张正文卷杀到老巢,再见坛子人张之维一行人离开圣三一堂,走出公共租界,来到魔都的南郊。 远离了灯红酒绿的十里洋场,这里不再繁华,入目所见的是林立的工厂和船埠,还有大片棚屋形成的街区。 街道上很热闹,有卖小吃的,有卖糖人的,甚至还有人脱了衣服,打着赤膊,在街上卖艺,表演胸口碎大石之类的表演。 看着这番场景,张之维却莫名觉得熟悉,这才是这个时代的正常景象啊。 一行人在老旧街道穿行,走过几条道口狭窄阴暗的巷子,离开了棚户区,又走过一道水泥路,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前方是一个工厂,被一圈有些褪色的红砖墙围着,里面是连绵的钢棚厂房,此外还有几栋大楼。 工厂门口的大门上写着——化学实验厂。 表面上看,这家公司还挺正规,厂房里的机器运转不停发出噪声,时不时还有车辆出出进进,厂门口,还有荷枪实弹的巡捕在巡逻。 张之维指着前方的厂房说道:“这便是从师爷的记忆中得到的位置,漕青帮每月都会送一批童男童女过来。” “不仅如此,这里还是陆昱晟一手打造的新型大烟的生成场地,至于那“化学实验室”的牌子,只是幌子。” 陆瑾一脸吃惊道:“好家伙,就这样门口还有巡捕巡逻,这永鑫公司的势力该有多大啊?” 艾萨克感叹道:“我本以为英伦那边的麻瓜资本家已经是烂到无可救药,没想到这里是丝毫不差啊!” 吕慈眼神一狠:“咱们杀进去,效仿那林少穆,一把火给它扬了!” 张之维瞥了他一眼,道:“销烟可不能用火,不然遗患无穷,当年林少穆销烟,可不是用的火,而是用的海水浸化法和烟土拌桐油焚毁法两种方式!” 吕慈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看向张之维:“那张师兄,你说咱们该怎么做?” 张之维说道:“不慌,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解决,我们先去进去把童男童女的事给处理了再说!” 他们避开工厂的巡捕,来到侧面的红砖墙下。 艾萨克湛蓝色的眼睛,凝视着工厂的上空,说道: “我看到这座工厂里笼罩着无数的怨念,这里对我而言,实在是太压抑,太昏暗了!” 魔法师们专修“性”,以精神力着称,艾萨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可以感受到许多常人无法感受的东西。 当然,张之维也能感受到,他眼中金色火焰闪烁了一下,便看见这化学实验厂的上空,怨煞冲天,像是罩着一团灰雾。 灰色雾气里隐约可见一张张扭曲挣扎的模糊面孔在时隐时现,这些并非是鬼魂,而是人死之后留下的怨气。 “确实是很重的怨气,都快比得上辽东的铁路公司了!” 闻言,吕慈和陆瑾,心中一凛,术业有专攻,他们对这些怨煞之气感触不深,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张之维一句这快比的上辽东铁路公司,顿时让他们心中一凛,铁路公司是什么地方他们是知道的,这里居然能与那里相提并论?那得死多少人啊! “走,咱们进去!” 说罢,张之维身形一动,飘进工厂内。 陆瑾吕慈等人则是腿上用力,兔起鹘落般跳进去的。 当他们落地的时候,却发现艾萨克已经在墙壁下等候他们了。 “艾萨克先生,你是怎么进来的?”陆瑾有些诧异道。 “穿墙术而已,算不得什么高超手段!” 闻言,陆瑾转身摸了摸墙壁,却没发现丝毫的异样,忍不住赞叹道: “类似地形仙的能力吗?魔法师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 地行仙其实就是土遁术,不同于使用术法坤字·地龙游会在地下钻出一个大坑,使用地形仙不会对地面环境造成太大的影响。 艾萨克不知道地行仙为何物,便没有搭话,只是微笑面对。 “走吧,我们到厂房里面去!” 张之维遵循着搜魂来的线索,朝工厂里面而去。 这个工厂很大,但里面的人却很少,除了守在门口的一队巡捕外,没再见到什么巡逻人员。 张之维说道:“这里的防御,很松散啊,与我搜魂时的画面有些不太一样!” 如果按师爷记忆里展示的那样,厂区里的每个拐角处,都应该有人守着才对。 “因为凤鸣楼的事,调出去了吗?”吕仁说道。 “倒也有可能!” 张之维道,之前凤鸣楼的战斗,永鑫死了不少人,其中大部分是折在天残地缺手里的,调遣人手去补这些人的空位是很正常的。 所以,今天可以说是这个厂房防御最松懈的时刻。 吕慈一脸遗憾道:“我突然觉得,人少也不是好事啊,便宜他们躲过一劫了!” 刚说完,侧前方传来脚步声,是一队在厂房里巡逻的永鑫打手。 张之维看向吕慈:“既然这么遗憾,那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得令嘞!” 吕慈咧嘴一笑,一抬手打出一道如意劲,如意劲藏于风中,像一柄柄无形的飞刀一样,精准的戳在那群打手的太阳穴上。 “噗嗤噗嗤”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一阵四溅的血花,那些个打手的头颅被贯穿,当场死了个干净。 “不用咒语,不用魔杖,真是干净利落的战斗!” 艾萨克赞叹道,他是一个深耕炼金一道的魔法师,对东方练炁的手段,知道的不多。 在他看来,吕慈的这一手实在诡谲,即便是资深魔法师,若不提前布下防御咒语,也很难抵挡。 甚至就算使用了防御咒语,要是魔咒的等级不高,怕也防不住,因为那一股诡异的劲力,还带着穿透属性。 吕慈笑道:“这只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算不得什么,要说厉害,还得看张师兄的手段!” 这句话委实是有些谦虚了,如意劲虽比不得张之维的雷法,但放眼整个江湖,也算得上有数的好手段,绝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骄傲的西方人,不懂东方人的谦虚,艾萨克还真以为如意劲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如此能力,在练炁体系中竟然不入流?一时间,他对东方连炁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一路上,又顺道解决了几伙巡逻的打手,众人来到工厂的最深处——一间被封锁起来的废弃厂房。 吕仁走上前,把手放到厂房的墙壁上感应了一下,松开手,道: “里面有十多个人,其中有三人的气息异常,应该是异人,再往后,我就没探测了,直接告诉我,如意劲过去,会被发现。” 张之维毫不在意的说道:“发现也没事,本就是正大光明的来的,走吧,咱们进去!” 吕慈连忙说道:“我打头阵,我去把这些狗东西给灭了!” “我先我先!”陆瑾也来劲了。 两人抢着朝厂房跑去,吕仁没去和两人争,表情有些无奈,这俩家伙以前只是互相看不对眼,但少有来往,现在两人倒像是冤家了。 但这时,艾萨克突然动了起来,他不走寻常路,抢先一步,直接从墙壁里穿了进去。 一路跟着几个莽夫,把他都搞热血了,对于这些练炁体系中的“黑巫师”,艾萨克决定给予他们惩罚。 “咻!” 破空声响起。 艾萨克刚一进去,一股隔空劲力就朝着他的眉心而来。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砰”的一声,白光一闪,那道劲力在距他眉心不足一寸远的时候被阻挡了。 见识过吕慈的如意劲,艾萨克在进来的时候,就施展了铁甲咒防御全身,等闲手段,破不了他的防。 艾萨克看向前方,一群身穿黑色永鑫制服的人朝他冲了过来。 “宰了他!” “赤佬,伱是谁?来这干什么?” 其中一人嘴上发问,手上却是不停,拿着霰弹枪接连开火,密集如雨的子弹打在铁甲咒上,被弹的弹片纷飞。 艾萨克轻点魔杖,正打算施展咒语“昏昏欲睡”,把这些人通通制服。 但这时,他鼻子嗅了嗅,闻到一股浓郁的死亡味道。 这让他改变了主意,魔杖一点,心中默念咒语vaevae!ipite!。 霎时间,一团炽烈的火焰从他的魔杖上奔逝而出,毒辣的热浪澎湃涌来,烧得人双眼生疼。 那团火焰极其的耀眼,让人不禁想起火山里炽亮的熔岩。 “轰!” 熔岩般的火焰炸裂,将那些永鑫的打手全都笼罩其中。 下一秒,他一挥魔杖,火焰散尽,地面只剩下一片焦黑,至于那些永鑫的打手,已经没了踪影。 本来,在巫师的世界里,是很少有死刑这个说法的,即便是罪大恶极,往往也是关押起来。 但通过对师爷摄神取念时得到的画面,让艾萨克萌生出了入乡随俗的想法。 再说了,即便他对这些人使用了昏昏欲睡,外面那两个怒气冲冲的白毛,只怕也会杀死这些人。 既然如此,那就不多此一举了,他选择直接以火焰,干净利落的赐予这些人死亡的惩罚。 “砰!” 厂房大门被踢开,陆瑾吕慈二人,一左一右,闪身而进,却扑了个空,厂房里除了艾萨克之外,就只有一片焦土。 “永鑫的杂碎呢?”吕慈问。 陆瑾看着地面的焦痕,眼睛一缩: “艾萨克先生把他们弄了死了吗?” “…………” 弄死这两个字,略显刺耳啊……艾萨克点头:“我已经惩治了他们!” 得到确认,两人齐齐有些诧异的看向艾萨克。 虽然从先前他和张师兄的对话,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狠角色,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没见过出手,心里总归有几分轻视。 但现在,对方一眨眼的功夫,就抢先他们一步,把这么多人灭掉。 而且是杀人、毁尸、灭迹一气呵成,这也是个狠人啊。 一瞬间,艾萨克得到了吕慈和陆瑾的好感,这个鬼佬有点东西的。 紧接着,张之维和吕仁也走进厂房,见到当前这一幕,张之维丝毫不觉得意外,以艾萨克的能力,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干的漂亮!” 张之维说了一句,随后走向厂房的另一头,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卷叶门。 “咔咔咔……” 伴随着一股腐臭的味道,门被张之维拉开,里面的场景展露了出来。 几人走上前去,映入眼帘的景象像是一个地窖,很大的地窖,里面堆满了贴满诡异符箓的巨大黑坛子,像是一个泡菜发酵场所,只不过,坛子里装的不是泡菜,而是人。 这些黑坛子都没有密封,有些坛口空荡荡的,隐约可见有些许毛发伸出;有些坛口伸出半颗惨白的人头。 还有些坛口则是伸出了一整颗人头,毫无支撑,软趴趴的挂在坛口,好像是“腌制”失败了。 其中一颗挂在坛口的人头的脸,正好对着张之维一行人。 一眼看去,那脸已被泡的肿胀发白,分辨不出本来面目,唯独眉心一颗被泡发的黑痣依旧显眼。 看面相的都说,额头生痣是大展宏图的面向,但这孩童的人生刚刚开始,便终结在了这里。 而且,这些伸出来的人头都很小,连半大孩子都算不上,是那种八岁以下的孩童。 毫无疑问,贩卖人口的账本上,每月凭空消失的那批孩童,便是到了这里。 这一幕,让陆瑾吕慈等人怒发冲冠,额角青筋绽起。 对于坛子人的事,他们听张之维说过,如今一见,才知道其中的残忍程度。 艾萨克抿着嘴,眼中有些悲戚。 类似的场面,他也见过,譬如黑巫师在制作魂器时的残忍仪式,就不亚于当前这一幕。 所以他才义无反顾的暂缓寻找友人的步伐,选择和张之维寻找魂器主人。 却是没想到,魂器主人没看到,先看到了这一幕,真是该死啊! 张之维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这里,脑中回忆当初火车上杀死那个坛子人时的情形,那个小孩在弥留之际,一直在叫疼,在喊妈妈,在说他们把他放到黑罐罐里…… 如今,这个黑罐罐的源头,被他找到了,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而在张之维一行人看向坛子的时候,不少坛子里的孩童,也似乎有所察觉,一个个伸出头,投来目光。 这些目光表现各异,有怨恨,有恶毒,有痛苦…… “嘻嘻嘻嘻……” 紧接着,诡谲的笑声此起彼伏般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