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追问：那是谁建的？</p>
但这次，伯伦希尔就不回答了。她站起身，看看西斜的夕阳，然后说：以后再说。我要去打坐了。</p>
朱莉有了胎动。她时而喜悦，时而悲伤，阴晴不定，还总会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p>
‘对她是不是……不公平呢……我昨天晚上梦见她了……是个特别可爱的小姑娘……她说妈妈别不要我，我很乖、很听话的……’</p>
她摸着肚子，靠在竹椅上，悄悄对奈佛说。她眼里充满悲凉，像求助一般看着他。</p>
他也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既没怀过孕，也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他想：估计是怀孕造成的吧……最近朱莉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他安慰她道：等孩子出生就好了。我们也没想放弃她不是？</p>
朱莉嘴角颤抖了几下，似乎有话想说，但她转头看看纸窗上伯伦希尔的影子，便又什么都不说了。</p>
……</p>
最后一个宁静的夜晚，他做了一场噩梦。梦里面，他们有了自己的房子——是一幢三层别墅，就位于茅草屋的前方；周围绿植环绕，鲜花遍地，爬山虎爬满墙壁；这是一座哥特式的建筑，院子中央还有一座小型喷泉，喷泉上矗立一座少女的雕像；流水声哗啦啦，透明，纯净，美好。</p>
他看到朱莉站在二楼的窗口处，领着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小姑娘在笑，朱莉却一脸愁苦，看着楼下；楼下是面无表情的伯伦希尔，她眼里闪出失望的神色。</p>
他叫她们，但她们谁都听不到，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他准备进去，看看自己的新家，但这时，天边却突然刮起了一阵风——黑风，浓浓的，还粘带着血腥味；它把天都吹翻了，云朵都飘飘零零地砸向了地面；接着，是无声的闪电，一道一道，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来回游荡。</p>
他再次叫她们，但她们依旧没动。</p>
那个小姑娘好像越来越高兴了，她咯咯直笑，还拉住朱莉的裙摆让她看伯伦希尔的样子；朱莉叹口气，低下头，眼里踅出了泪。</p>
伯伦希尔哭了。有两行血泪流下，她咬咬嘴唇，幽怨地喃喃——“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会帮我的吗……为什么……”</p>
一道惊雷掠过，就像把天劈开了一个大窟窿一般。</p>
接着是一声嘈杂的闷响——像是有人推开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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