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正南更觉得这世上有没有鬼神并不重要,都不会影响到人类社会的发展。 但是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对人性人心都是一种有利的制约。 所以对于这场梦,钟正南并不急于予以任何定义。 他此次前往阜阳市医院,也只是想确保这里的确一切正常,没有藏匿着任何有损民众利益的罪恶。 钟正南抵达阜阳市医院时,正值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医院的走廊上,为这平日里总显得有些沉闷的地方添了几分暖意。 他戴上了一副无框眼镜,以遮掩身份,同时也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普通,便于观察。 走进医院大厅,一股混合着消毒水与淡淡药香的气味扑鼻而来,这是医院特有的气息,既熟悉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钟正南环顾四周,大厅里人来人往,有的神色匆匆,有的则满脸焦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各自的故事。 他假装随意地在挂号处前停留了一会儿,耳边充斥着电子叫号声和患者的低语声,一切看似与任何一家普通医院无异。 但因为那场梦钟正南还是决定多观察观察,不要急于下定论。 他不动声色地走向一旁的休息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开始暗中观察。 医院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钟正南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可在这里足足呆了快一个小时了,钟正南也没发现有什么蹊跷的地方,这一下子就连他自己也不确定了。 这场梦会不会只是单纯的一场梦?只是自己,把这件事想复杂了呢? 就在钟正南心中萌生离开念头的时候,大门口处传来了一阵骚动。 一个满脸悲伤的男人,才刚一进门就被保安拦了下来,明显这保安们都已经认识他了。 “你怎么又来了?赶紧走,别在这捣乱。” 被拦下来的男人情绪很激动,他双眼通红,声音沙哑地喊道: “我只是想来讨个道理,我什么时候捣乱了? 我老婆在这生孩子,结果医生出来告诉我,孩子保不住了。 怀孕的时候我定期陪着我老婆产检,所有指标都很正常,为什么说保不住就保不住了? 我要求见见孩子,你们医院也不让,说直接就给处理了,谁给你们的权利? 我现在就想见见负责我老婆的医生,只是要问清楚这件事,你们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你们越是反应这么大,我越觉得这其中有事儿!” 别说是钟正南了,这大厅里的所有人几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吸引。 钟正南留心听了听男人说的话,也意识到这男人的诉求其实是合理的,医生也只需要给出一份合理的解释即可。 按理说这件事并不复杂,怎么还至于闹的这种地步?眼看着保安和男人之间推搡的幅度越来越大,冲突即将升级,钟正南立马站起身来呵斥的同时,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怎么回事?” 阻拦男人的保安率先开口: “调查员,这个人三番四次来捣乱,我们只是保安,也就是按照规定办事。 领导不让他进,说这个人进来会影响正常秩序,我们也没办法。” 而一旁的男人则是擦了擦满头的汗水,颇为焦急,又有些笨拙的说道: “调查员,我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想要个原因。 为什么好端端的我的孩子就没了? 我老婆在这家医院生孩子,结果医生告诉我孩子保不住了。 我们一直按时产检,所有指标都很正常,为什么突然就保不住了? 我只想见见负责的医生,问清楚事情,这也叫捣乱吗?” 钟正南没有多说,只是示意两个保安让开,随后冲着男人挥了挥手,带着他往医院内走去。 “哎!” 焦急的保安还想开口阻拦,但钟正南再度转身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到时候你领导要是找你麻烦,你就告诉他给提邢司打电话,我钟正南会亲自向他解释。” 保安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选择了让路。 钟正南带着男人走进医院,心中却在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在进入医院之后,钟正南先生安抚男人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见着男人满头大汗,还特地买了瓶水递过去。 男人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这才有些局促的说了句谢谢。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年龄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钟正南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同情。 他明白,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失去孩子无疑是一场巨大的打击,而医院的冷漠态度更是让人心寒。 “你叫什么名字?”钟正南温和地问道。 “我叫郑军。”男人低声回答。 钟正南点了点头: “刚才听你说,孩子没有保住,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钟正南先前帮助过他,所以郑军对钟正南并无太多芥蒂,面对询问自然是知无不言。 “就在三天前,七月十七号,原本我老婆的预产期应该是十九号,在那天晚上十一点多羊水突然破了,就急忙送来了医院。 来到医院之后,我老婆就进了产房,大概待了有两个小时,然后医生就出来告诉我孩子没保住。 我们全家人追问了很久,医生就说是产妇原因导致的胎儿窒息。 本来我马上就要当爸爸了,谁能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我们一家并不是想讹医院,只是想知道原因,怎么好端端的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钟正南思索着点了点头,郑军这番话说的也合情合理,诉求也并不过分,医院方面为何如此阻拦? 由于郑军不久前在门口闹出的动静不小,因此这大厅里来来去去的人几乎都会朝这边看上一眼。 其中一个老头,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慢慢悠悠的走过来,看着郑军叹了口气说道: “小伙子凡事都想开点,很多事情咱都没得办法。 我儿媳妇儿也是在这家医院生的孩子,但在生的时候,医生说产妇大出血,大小只能保一个。 最后也是保大丢小,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这都是咱决定不了的事儿,看开点,日子总得过……” 这老人家明显是很理解郑军的感受,所以才出言安抚。 在旁边听着的钟正南随口问了一句: “老人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这个月七月八号,约摸着凌晨十二点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