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人马如土鸡瓦狗跑的跑散的散,虎子誓要把这些人留下紧追不舍,一直狂奔三十多里地追击,最后回到宁家的只剩一小半人,这还是林落尘不屑于对大家下杀手,不然只怕这些人马全折在冀庄。 对于溃散的人群,李沧州仿若未觉,他专心对敌,一手疯魔棍狂风暴雨袭向阿呆,他状若疯狂,手中长棍似有灵性般,刚如金箍柔若蛟龙,棍棍携刚猛之势,仿若要把这四方天地抡散一般,阿呆奋力迎战,面对成名已久的老妖怪他捉襟见肘,但越战越勇,他以快打快招招硬撼,此刻只觉畅快至极。 两人战至浓处皆有棋逢对手之感,某一时刻,阿呆突然拳风大变,他喷涌而出的是磅礴而宽广的气息,如奔腾的湖海,一浪接一浪向对手拍击,李沧州见状不禁诧异,随即心里苦笑一声:这个保安与自己激战正酣也能进入顿悟的境界,也真是见了鬼了。 阿呆混混沌沌,拳由心生,脑海中一幕幕往事浮现,陈岚撕心裂肺的哭喊、孤儿院奶奶的含辛茹苦、老将军至死不甘、九生肖骨灰洒落、飞瀑雷霆的瀑布他一跃而下,随着那湍急的海水死气沉沉随波游荡,于绝境处被一束暖光默默滋润,如枯树逢春。 他心随意动,动静之间仿有一种韵律在游荡,手中动作由晦涩生疏到渐入佳境,于古朴中透露着超然,由生而死向死而生,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他安之若素,举手投足风轻云淡,身形忽刚忽柔,忽隐忽现,于重处四两拨千斤,于轻处一力降十会,直让人捉摸不定难以招架。 李沧州本想以绝对的优势压制对手,但面对鬼神难测的招式方寸尽乱,他不由自主随着阿呆的节奏转动,仿若提线木偶被操控,疯魔棍讲的就是一个疯字,此棍的要领就是一往无前,以绝对狂暴的气势压制对手,短板便是久攻不下后继乏力,李沧州几次想摆脱阿呆的节奏,奈何徒劳无功。 转眼半小时已过,李沧州攻势虽然依旧猛烈,但招式之间已有迟滞感,他已力不从心,阿呆仍生龙活虎,意犹未尽般循着心中感觉推演招式。 此时虎子与林落尘赶回,望着如痴如醉的阿呆大喜:“我日啊,老子没看错吧?我哥在自创功法?” 虎子瞠目结舌,林落尘看了半晌提枪向阿呆攻去,他或刺或挑招招凌厉,朵朵枪花随着阿呆身躯游走,潇洒至极,阿呆舍弃李沧州迎战,他指东打西,身若蛟龙,林落尘枪法虽妙却也伤不到他分毫。 压力大减的李沧州望林落尘飘逸的身姿苦笑:又是一个能与自己硬撼的人物,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残暴吗?他不服输的精神头上来又疯魔般向阿呆攻去。 虎子看着以一敌二不落下风的阿呆,手痒的直哆嗦,大叫道:“哥,老子也来收拾你了,哈哈哈哈!”边说着刚猛的雄姿加入战团,四人身影交错,杀得难解难分,他们身上冒出腾腾白雾,这是冬日剧烈运动所至,令人不可思议,要知道功夫到了一定境界便寒暑不侵,比如阿呆,炎炎夏日他被厚厚的橡胶包裹,却没有丝毫不适之感,故此也能说明几人战的如何猛烈。 阿呆以一敌三,旺盛的战意不断飙升,他心随意动气吞山河,所创招式如大道至简却又晦涩繁杂,渐渐对三人形成碾压,日头逐渐偏移,阿呆已从顿悟的状态走出,这玩意儿可遇可不可求,能维持多久也因人而异,比如阿呆,他从开始的亢奋到压着三人打,心中那股遇强则强的战意逐渐消失,自然也就退出了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与之消失的还有此前推演的招式。 他罢手而立,皱眉深思,但越想那股感觉越淡,最后无奈叹息,随即释然一笑,既然强求不得不如顺其自然。 阿呆抬头望向喘着粗气的三人,拱手道:“谢了。” “谢个毛啊,哥,你二十五岁就能自创功法说出去只怕能吓死一地老妖怪,我日啊,你丫简直不是人。”虎子没心没肺哈哈大笑。 李沧州闻言一惊,这个保安外貌是四十多岁大叔,没想到居然如此年轻,下意识道:“二十五岁就能战败成名已久的宗师,天纵之才啊。” 阿呆不在意摆摆手,虎子冷冷望他,冷哼道:“算你运气好,我哥本打算围猎一位宗师立威,看你有些风骨这才作罢,不然你现在已经横尸当场了。” 宗师是那么好杀的?人家打不过说走你也留不住,虎子这话有些狂妄,但李沧州却信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大宗师之下第一人只怕非你莫属了。”他叹息。 大宗师吗?阿呆不置可否,道:“无名小辈,当不得你的赞誉。” “龙国几十号宗师,我不说一清二楚但也大概知晓,能成宗师者哪一个不曾血战八方而出,想隐姓埋名都难,我却从不知你的存在,你必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可否告知名号。” “傻子阿呆。” 李沧州闻言皱眉思索,这明显是虚拟的名字,每个成名人物都有自己独特的武技,他逐个划拉比对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苦笑一声道:“二十五岁的宗师啊,千年难遇一个,今天我算开眼了。” “我是大家。”阿呆淡淡道。 “什么?”李沧州震惊望他,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只是望着阿呆风轻云淡的表情,慢慢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叹口气:“大家败宗师,且是登峰造极的宗师,千古奇谈啊。” 奇谈个毛,老子曾经是宗师,只是当年受伤太重跌落境界而已,阿呆淡淡一笑,突然童心未泯,指向林落尘道:“他也是大家。” 李沧州愕然转头望向林落尘,这个能跟自己旗鼓相当的英俊男子居然也是个变态?现在的大家都这么凶残吗?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但阿呆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我还有个兄弟叫屠不归,也是大家,败你问题不大。” 李沧州愣愣看了他两分钟,你是故意的吧?你是变态、你兄弟是变态、你们全家都变态!他咬牙切齿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