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贡吐出一口烟，道：“郭掌柜请问。”</p>
“在下一共有三个问题。”郭溪道，“第一，大明这次准备借多少银子，借多久；第二，大明借这笔银子做什么事情；第三，大明准备怎么还这笔银子。”</p>
方岳贡道：“粗略估计大明需要借三百万两银子，听说你们的规矩一般是借一年，那我们也借一年好了；至于这笔钱的用处，一是解决京师的危机，二是恢复被闯贼肆虐过的地方的民生；待明年各地赋税入库后，大明自然能还上这笔银子。”</p>
“借款金额和时间以及用处都没问题。”</p>
郭溪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不过在下很怀疑大明的还款能力，据我们统计，如今大明一年的赋税收入不超过两百万两银子。”</p>
“郭掌柜可能对大明的赋税不太了解。”方岳贡解释道，“大明的赋税主要以实物为主，大明国库每年确实只有一百多万两现银入库，但是还有价值上千万两白银的实物。”</p>
郭溪摇摇头，道：“我们借银子出去，自然要收银子回来，我们不能接受实物抵还款。”</p>
方岳贡哈哈一笑，道：“只要有同等价值的实物，换成白银还不简单。”</p>
“行，也算说得过去。”</p>
郭溪微微颔首，又抛出一个难题：“据我行工作人员统计，大明每年的确有价值上千万两白银的赋税，可是大明的开支同样惊人，每年维持关宁防线就需要上百万两银子和价值五百万两银子的粮食，而且大明还要靠这点钱粮给官员、勋贵和宗室发俸禄，大明的收入和开支已经完全失衡，而且……”</p>
顿了一下，郭溪毫不留情地说：“如今闯贼在大明北方肆虐，北方糜烂，除了京津地区，其他地方近几年几乎收不上来钱粮；西贼在大明西南肆虐，有天府之国之称的蜀地恐怕也收不上来什么钱粮；至于江南地区，呵呵！”</p>
众所周知，大明江南地区最是富庶，可是江南特产进士、举人、秀才，士绅太多，缴纳的赋税惨不忍睹。</p>
郭溪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方岳贡等人面前，他们一时间都无言以对，事实上大明现在的情况比郭溪说的更严重。</p>
郭溪说完，也不理会对面的大明官员，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抽烟，好整以暇地等待大明官员的反应。</p>
方岳贡和副手倪元璐低声商量一阵，这才笑呵呵地说：“郭掌柜，你说这么多，其实还是愿意借钱给大明对不对？”</p>
“要不说大明的官爷都是聪明人呢！”</p>
郭溪哈哈一笑，道：“确实，此事毕竟是宋王殿下牵线搭桥，殿下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虽然大明最近几年的财政状况一塌糊涂，但是我们要用发展的眼光来看事情嘛！我们可以借钱给大明，也可以延长借款期限，甚至可以接受实物还款，不过我们不能接受信用借款，大明必须有相应的抵押物。”</p>
郭溪说话还是比较含蓄的，至少没有直接点破大明政府如今已经信用破产，这算是给大明内阁首辅赵赢一个面子。</p>
赵赢表示不用给我面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大明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时候我还不是内阁首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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