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在墙头装踏娘的一派高人模样,论高人,老头子我就算拎着这把扫帚,剑术也比你高出一座咸阳城来。” 然而,陈伯对于白发男子的磅礴杀气却是恍若未闻,压根儿都懒得理会。 此话说出,原本还杀意纵横的白发男子面色瞬间一滞,而后竟是流露出两分笑意:“太妙了!” “齐王剑师曹秋道,昔年不过剑圣之名,后败于观星台一不明高手手中。” “而今二十年有余,我师密讯,言前辈已入剑仙之境。” “今日看来,不说剑术,单是这心境,都让我手中的鲨齿颤动!” 白发男子右手握紧长剑,有着微微的颤动。 细看之下,此剑造型奇异,虽为剑型,但有其剑锋之上,为铸剑师特意打磨,形成锯齿模样。 单是在月光下映射的蓝光,都足以证明其寒意逼人! “放屁!” “还是你们鬼谷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在行!” “那老鬼的佩剑‘异心’为老夫双指所折,就吹嘘老夫是剑仙了?” “待老夫孙儿来了,老头子得出空闲来,一定要去你鬼谷将这老鬼的牙给打掉!” 陈伯嗤笑一声,颇为不屑。 鬼谷剑法,确实精妙! 若是他昔年为齐王剑师之时,对上那老鬼只不过是五五之数。 但, 遇到老爷之后,开悟剑道,明手中剑不如心中剑的道理,那老鬼就完全不是自己对手咯! “赶紧滚,老夫怕一个忍不住,把你小子宰了!” “那老鬼剑术一塌糊涂,缠人却是有一套,老夫年纪大了,容不得身边有嗡嗡叫的虫子。” 陈伯不耐烦得挥了挥手,示意墙头上的白发男子赶紧滚蛋! “鲨齿只会因为猎物的强大,而更加兴奋!” 白发男子一舔嘴唇,横剑在胸口,从墙头之上,高高跃下! 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却有居高临下之威,再配合鲨齿剑那几乎实质的杀意,瞬间寒气弥漫开来。 整个丞相府的庭院之中,落叶竟是被这一道杀意,给激得乱飞起来! 白发男子嘴角微微勾起,口中轻吐: “横!” “贯!” “八!” “踏娘的!老夫刚扫好的地!滚!” 然而,白发男子的‘方’字还未出口,便被‘恼怒至极’的陈伯猛然打断。 这位当世最强杀手组织流沙的首领,下任鬼谷子的绝世剑客,居高临下,全力一击! 竟是连脚尖都还未落地,便看到一个扫帚冲着脸门而来! 更关键的是 这扫帚看似寻常的一拍,却是快到了极致!甚至可以说,这根本就是无上的剑术! 白发男子面色骤变,原本的横扫攻势,硬生生停止,转而护在身前,企图挡下这一剑或者说这一扫帚。 “砰!” 扫帚撞神兵! “噗!” 殷红的鲜血喷涌! “当啷!” 那造型奇异的鲨齿,竟是掉落在地! 原本还心高气傲的白发男子,此刻面如金纸,胸骨更是凹陷了一块! 面门上的那一击,他算是缓下了! 但是那扫帚顺势而下的这么一拍! 早已抽空了力气的他,如何能够抵御? “剑留下,老夫还缺根烧火棍!” “不想死,三天内找那老鬼救命还有机会。也不知道你们鬼谷怎么想的,就收俩徒弟,纵横都死在老夫手中,怕那老鬼要活活气死。” 陈伯淡淡开口,指责鬼谷之时,没有丝毫心里愧疚。 但是他好像选择性忘记了,他自己也就只有一个‘一招之徒’。 “你” 白发男子想要说什么,但是只是一张口,那鲜血便是从嗓子眼不断涌出,根本说不了话。 “对了,跟老鬼说,杀他徒弟盖聂是没办法的事儿!我家老爷好心让这小子帮忙看看少爷有没有练武的潜质,你说你们靠嘴皮子吃饭的门派,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实心眼的玩意儿,硬说我家少爷乃是‘榆木之姿’?” “老爷心眼儿大,乐呵呵喝酒去了。老头子我心眼儿小,就把他盖聂削成榆木了。” 陈伯看似随意得开口说了一句。 此话说出,白发男子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师兄居然是因为‘祸从口出’才被杀的? “咳!” 白发男子轻咳一声,感觉快要压制不住了,连忙纵身一跃,翻墙而去。 陈伯也懒得追,只是叹了口气,将‘烧火棍’收好,然后看着满地的落叶发愁。 “狗日的老鬼,等去你鬼谷,一定给你带条狗!” 陈伯恨恨出声。 旋即,背着手,蹒跚走回自己房间,口中喃喃自语:“哎哟快二十年没听过自己名字咯!这白毛崽子还挺讨喜!比盖聂那完犊子货好不少!虽然他说的是实话。” 是夜,风尘仆仆赶来咸阳的流沙组织刺客,紧急收到首领命令,全部退出咸阳。 墨山家来了很多人,家中小孙子过周岁,按照习俗要抓阄。 与寻常人家不同,墨家本就是秉持节俭,再加上这些年畏惧大秦清算,故而没有了邀请宾客的习惯。 儿媳妇儿抱着孩子准备抓阄要用的物品。 七斤重的大胖小子,她可是为墨家立下了大功啊。 但实际上,眼睛却是不住得往房间里瞅。 取名儿不用这么长时间吧?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房间之中,摆放着好几张桌子,中间的桌子上放置一张纸和一块印章。 墨山快把自己的头发都给薅秃了。 柳白给了一张纸,一块‘难得糊涂’的印章,这怎么解决书的事情啊? 压根儿没头绪啊! 连带着墨家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也是愁眉不展! 其他的先不说,要是连柳相这点小难题都应付不来,研究经费不得好好给你琢磨琢磨? “爹!柳相说这是解决书籍的问题,会不会是让咱们拿着这张纸,然后写上金额,去找国库支钱啊?” 墨山的儿子看着自家老爹那忧愁的模样,不由开口。 一晚上的发愁苦思,消耗了太多精力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这位日后墨家巨子的脸上,墨山怒不可遏指着自己这个儿子就开骂:“榆木脑袋!榆木脑袋!” “若是当真如此,柳公为何不直接写?” “还有,现在钱财有多吃紧知道吗?咱们造纸工坊接下来造纸,那都是要慢慢平价下来的!要真是如同你这样讲,明天柳公就能把咱们都踹出咸阳,自生自灭!” “藏头藏尾的日子,你想过,问过墨家的弟子们吗?” “劳资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此话骂出,墨家研究所的诸位墨家子弟,也是纷纷低下了脑袋。 他们也想不出办法! “吱丫!” 就在此时,原本还在外面张罗的墨家儿媳听到公公在骂涨幅,一手拎着抓阄的物件,一手抱着孩子赶紧跑进来。 看见丈夫脸上红了一片,还有鼻血流出,连忙将孩子和抓阄的物件都放在中间的桌子上,掏出手绢为丈夫擦脸。 小媳妇儿抽泣着替自己丈夫擦拭鼻血,众人也被其目光吸引。 殊不知,那个刚刚从娘胎里出来一年的小不点,流着口水伸出了胖乎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