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诗歌,破落老者哭嚎狂 “龙兄,到底怎么了?” “柳白已经知道了你我之事?” 冯劫是急得两头冒汗,又要扶着自家老爷子,又要关心龙五,还得吩咐门房去取金疮药。 说实话,他也是真的怕啊! 以柳白这手黑的程度,知道他们冯家往锦衣卫插棋子,还是南镇抚司的指挥使,晚上带人来灭口都有可能! “没有。” 龙五艰难得吐出两个字,令冯家父子长舒一口气。 “那玄七就是嫉妒!” 一旁的壮汉语气之中尽是不满! “阿发!” 龙五沉声一喝,壮汉立刻不说话了。 冯家父子对视一眼,皆是没有说话。 冯去疾知晓此事并非柳白之意,也是恢复了冷静,示意冯劫将拐杖捡起,而后沉声开口问道:“龙五小兄弟,可是那锦衣卫指挥使嫉妒于你,故而惩戒?” 龙五摇了摇头:“是龙五想要为义母安置房业,故而在咸阳之中,敲诈富户。” 话虽然说得极为认命,但是冯去疾是何许人也? 只是这么一眼,就看出了龙五的不甘。 转瞬之间,冯去疾就明白了,一抹奸猾的笑容浮起:“龙五兄弟,咱们不说伤势,也不说钱财之事。” “你义母要安置房业,一会儿劫儿给你取一份地契,你走时带上便是了。” “今日来,可有何事?” 在朝堂浸淫多年,冯去疾岂能猜不出来龙去脉? 无非就是龙五贪财,然后被玄七惩戒了。 虽是嘴上无怨无悔,但那也是不想在他们父子二人面前落了卑微这么简单。 至于心中怨气嘛自然要过来出卖点情报,来换取钱财。 如此水到渠成的猜测,冯去疾笑得发自内心。 “此番前来,其实龙五并没有太多情报。” “只不过明日图书馆开业,丞相府邸之内,柳白一言不发,静坐于房中。” “那公子彻前来问文,都被打发回了宫府。” 龙五一听冯去疾这话,明显是先松了一口气,而后语气之中带着三分欣喜。 此话说出,冯劫喜形于色,甚至主动接过门房此时送来的伤药,亲自洒敷在龙五背后的鞭伤上面。 看着那纵横交错,甚至隐约能看到一点筋骨的伤痕,冯劫心中更是一惊! 真狠呐! 这是奔着打死去的! “哈哈!柳相性格坚毅不屈,那儒家欺辱柳相,老夫亦是愤怒难平,更何况柳相其人乎?” “龙五小兄弟,还请赶紧回去疗伤才是要紧!” “这里还有些钱财,切莫节省,伤好痊愈,方才有一番大作为啊!” 冯去疾哈哈一笑,一副非但不忌惮柳白,还极为关心柳白的模样。 而随后掏出的钱袋,更是收买人心到了极致! 钱,世家不缺! 这龙五在锦衣卫受了委屈,他冯去疾还不知道好好用利益收买,那他在朝堂这么多年都混到狗肚子里去了。 “多谢冯相!” 龙五艰难起身,接过那钱袋子感激得开口。 随后,便在二人的目光之下打开钱袋,一抹喜色浮上,招了招手,让身边的壮汉背着他离开。 由于身份,冯劫也不便相送,便是看着二人自后院离开。 待到门房将门合上,饶是冯去疾这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亦是难掩心中喜色。 “父亲,若这龙五所言皆实,那柳白非但不愿意插手图书馆的事情,还对儒家记恨颇深啊!” 冯劫有些嫌弃得拍了拍自己的手,将药粉拍掉,而后随意将那伤药瓶子一丢:“不过这龙五伤势果然严重!若非咱们府上备有伤药,怕是要死在咱们府上了。” 他是仔细查看了龙五身上鞭伤的,自然知道这恐怖的伤痕是能将人打死的。 冯去疾笑了一声,如同深夜之中的老鸹一般:“这龙五所言,绝对没有半分虚假!” “因为老夫看到了他的怨!” “驭下之术,要予所求,持所忌。龙五都被提拔为南镇抚司指挥使了,却连一处像样的宅邸都没有,柳白还是太过年轻。” “况且” 冯去疾微微一顿,手中拐杖一拄,开口道:“老夫也曾派人了解过这个玄七!出身出身烟花风阁之内,眼界狭隘!” “龙五杀了我世家死士千名,立下大功,妒忌再正常不过!” “先前咱们还担忧柳白是否当真会放下图书馆,如今” “无忧矣!” 说罢,冯家父子相视一笑。 只要柳白不插手,他们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得明天对图书馆出手了! 儒家 若是连这种丧家犬一般的货色,在世家面前蹦跶欢快,那世家还有何颜面可言? 翌日,咸阳安民街之上。 柳白乘坐马车出府,前往咸阳宫朝议。 今日最为主要的事情不在朝堂,而在正午的图书馆开放仪式。 所有的计划都做好了,局也布下了,柳白心情也格外好。 甚至 他居然没在马车上睡觉? 事实证明,一个贪睡的人,在遇到喜事的时候,也会有精神! “柳公,事儿都吩咐兄弟们了,季布清晨的时候也来说过,一切都准备好了。” “不过绿头巾好弄,那赤眉要买丹砂,丹砂太贵了,他那些小兄弟差点用血染。季布问俺借了十个大钱,俺回府能不能报一下账房啊?” 龙且开口问道。 他也穷啊,借完这十个大钱,这个月别想去春风苑,扬他那便宜大哥黑夫的‘威名’了。 “报报报!” “你小子,每个月薪俸都快赶上冯劫这个御史大夫的薪俸了,偏偏身上连个大子儿都存不下来,出息!” 柳白没好气得骂了一句。 他对手下人,真就是‘大方’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陈平别说了,外面十个大钱一两还有价无市的茶叶,一天喝到晚。 萧何现在已经计划在咸阳买房定居了。 就这个龙且,跟自己最久,却是最穷的一个,甚至在春风苑还有赊账?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柳白抠门呢! “嘿嘿。” 龙且干笑一声,完全不敢有任何辩驳! 就在他这一笑之时,异变突生! 只见马车前方,一名花白头发老者,身穿带着两个补丁的儒衫,提着一个酒葫,竟是差点撞到。 “驭!” 也得亏龙且力气大,猛地一扯缰绳,马车以极为危险的距离,堪堪撞掉了老者的酒葫。 酒水洒落一地。 “完蛋 ,这赔钱柳公肯定要扣我的月钱!” 龙且都快有哭腔了,这个月看来有两天不能去见小六了。 然而, 这花白头发老者,比龙且还利落,直接往地上这么一躺,放声高歌而嚎哭!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虎兕之过耶?守之过耶?政之过也?绝虎兕而不敢议政?” “天下怪哉也!天下冤也!” 嚎哭之歌,令柳白眉头一挑! 解释一下哭的什么内容: 老虎和犀牛从关押的笼子里跑出来了,撞到了盒子,里面的美玉和龟甲坏了,到底是谁的过错? 老虎和犀牛的过错吗?守卫的过错吗?还是天下之政的过错?为什么将老虎和犀牛杀了个干净,却不敢议论政事? 这天下的事情好怪啊!这天下的事情好冤啊!